&&&&,不多时就扛着一个麻袋进了来,吴侍郎解开麻袋一看,发现里面确实是郁宁无误,便拍手称妙:“是他,把人带下去吧。”
吴侍郎道:“告诉下面,黄昏时祭河,祈求水患平息,上天宽恕……对了,不能让刘鸥碍事,寻个法子,叫他睡一觉。”
“是。”那人应了一声出去了。
吴侍郎一手负于身后,自语道:“刘鸥这个人虽然贪生怕死了些,但是办起事来还算是有点本事,治水少不了他,暂且先留着吧……”
“……顾梦澜,当年你杀我兄长,可想到有如今这一天?”
***
日暮西沉,将世界晕染成一片血红,咆哮奔流的黄河也被染成了一片血色,宛若血浪滔天。这原本本该是波澜壮阔的一幕,却叫人横生不祥之感。
吴侍郎带着一个麻袋上了堤坝,下面已然围了满满一圈人,一个穿着华丽的道士不惧风浪洪水,手持铜钱组成的长剑,摆上了香案,供上了五牲花果,两道红烛一点,手中黄纸像天空中抛去,瞬间被风卷得漫天飞扬。
道士铜钱剑几个舞动之间,几张黄纸被串在了铜钱剑上,铜钱剑舞过火焰,香案前的铜盆中瞬间爆燃起熊熊烈焰。
他张口唱着什么,却没有任何人听见了,因为场中只能听见汹涌的河水拍击堤坝的巨响。
不多时,道士大喝了一声:“时辰到——祭河——!”
军士们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花果牲畜掷入河中,到最后,七八名军士抬着一个衣着华美的人出现在了堤坝上,将他掷入了河中!
河水在一瞬间淹没了所有的事物,却又在吞没了那青年后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吴侍郎眼中闪过一丝惊叹:难道这个郁宁所说的以人祭祀是真的?
吴侍郎的眼前瞬间昏暗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向天空,只见方才还平静如处子的河水在下一秒以倍速冲向了堤坝,巨浪滔天而起,遮天蔽日。
下一刻,巨浪倾盖而下。
堤坝再也支撑不住这般的冲击,尽数被冲毁,洪水迅速的自缺口倾泻而出,下方的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冲走了,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浪涛中。
郁宁站在巨浪的顶端,冷漠的看着下方奔逃四散的人群。
第267章
在通往天玉府的必经之路上, 一队人马停留在路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王管事在马车旁长吁短叹, 不停地来回踱步望着天玉府的方向, 眼中不掩忧虑之色。不多时,两男一女骑着马像队伍急速奔来,王管事一见他们的身形便神色大变, 喝道:“少爷呢?!”
芙蓉自马上一翻而下,俏脸凝霜,手上比了一个手势,口中却说:“我等赶去之时少爷已经被投入黄河之中,现在所有人都跟我去沿着黄河沿岸搜寻少爷。”
王管事眉头一跳, 大惊之色,还未来得及说什么, 一旁马车上蒙着厚厚的黑纱的三少爷就跳了下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芙蓉冷着脸将郁宁的说辞重复了一遍说:“少爷被吴侍郎投入河中祭河了, 所有人跟我去沿岸搜寻少爷。”
三少爷呼吸一滞:“……这怎么可能!他怎么敢!”
“所有人跟我走——!”救人如救火,多一刻搜寻便是多一刻生机,王管事一挥手,连马车都不坐了, 上了马,方向催促着马匹前进, 却又停了下来, 喝道:“去个人,跑得最快的,去长安府报信!”
“是——!”
***
郁宁从未有这么一刻, 对自己是个伪善的人有这么深的感悟。他平日里说着什么仁义道德,三观正确,但是事情临到自己头上,他才发现人的内心都是虚伪而自私的。
比如对待吴侍郎这种人,或许是吴侍郎兄长有错在先,又或许是顾国师无怨杀人,但是他心中丝毫没有去计较究竟是谁对谁错的想法,而是只有一个念头。
——他不能让吴侍郎留下。
吴侍郎要杀他,侍郎是什么职位?六部尚书下第一人,每一部设两人,皆是清贵且有实权的职位。今日吴侍郎能来抓他,那么下一次,是不是就可以去抓他爹?
梅先生与顾国师和郁宁不同,他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文玩圈的先生——而且运气还不大好。
自从梅先生叫自己的红颜知己沉江后,根据小说定论,能被沉江那肯定就不是什么起点男主了,故而可以将运气守恒定律往他身上一套,毕竟梅先生前半生的运气太好,到了后半生总要弥补一番。不光运气不好,还不能空手接白刃,也不能只身挡□□,更不能呼风唤雨,翻云覆雨。
他孑然一身于此世之间,直到遇见了梅先生,然后是顾国师,然后是雾凇先生、诸飞星、芙蓉……他遇见了太多太多的人,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所以这位吴侍郎必须死,郁宁不会再去赌一个可能性,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家人,他不会让他轻易再失去。第一次失去家人的时候他幼小而无力,父母各奔东西;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