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渥,良好的教育为他奠定了优秀的基础。平常在学校学习,私家车接送,朝七晚五从不迟到。
他的日常娱乐是读书、游戏和运动,会画几笔素描,学过钢琴和小提琴,算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典范。
一中的作业一向少,课上内容的落实主要靠自觉性。时间的可支配度高,娱乐与学习的分寸把握无论对谁而言都是难点,但闻骋是总能够完美平衡所有事情的那一个。
优秀的学生、乖巧的儿子,每一个角色他都能游刃有余地扮演。在这些之外,还多了些属于年少的顽劣和鲜活。
他从高二的上学期开始学习托福课程。尽管闻骋一直在尽量地保证出勤,但学校那边还是请下了不少假,而下学期结束前,他还要进行六个学科的会考。
学期结束后,因为担心缺课过多,父亲向他提出了请家教的建议。
闻骋原本是打算拒绝的。会考的内容太简单,从某种意义上讲,补课无疑是在浪费时间。按他父亲的意思,则是稳妥为上。
但那时候,他在寒假开始一周后写完了全科作业,正好在家里呆得无聊。他便答应下来,说是可以和家教老师见上一面,看看是否合适,如果不行也不强求。
不过在他的打算中,无论过程怎样,大概最后他都会拒绝。
除了语文之外,其他学科的几位家教老师陆陆续续都被他回绝了。他闲在家里没事干,索性翻出下学期的电子课本开始自学,已经学完了语文的一本选修。
闻骋一边背解词一边琢磨,大概这一次和语文家教的见面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结果。
与素未谋面的老师见面的当天上午,他到自习室写了两个小时的作业,吃过午餐后,又到室内篮球场打球。当天球场的熟人不少,他出了一身热汗,接到电话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忘掉了约定的事情。
对面的声音没有带什么奇怪的口音,也没有因为他的失约而愤怒,听起来年轻而平静。闻骋连忙道歉,草草擦了擦汗,套上外套就向外跑。
室外温度低至零下十几度,飘着很大的雪,放眼望去白得茫茫。在这种天气里站上半个小时,恐怕人都要冻成冰雕了。
闻骋下地铁后跑了一路,匆匆赶到家时,庭院已经全然换了面貌。
幽静院落外,曲折的小路上落满了雪,已经积出些厚度。他由跑变走,住宅区静谧,常绿的灌木前只有他急促的呼吸,还有鞋子踏在雪上发出的细小咯吱声。
别墅近在咫尺,闻骋忽然放缓了脚步,滋长出某些奇怪的情绪。
很突兀,像是近乡情怯,更像是冥冥中某种预感的到来。
院外的小路相当绕,层层遮挡视线以保护隐私。闻骋绕出最后一个弯,一眼便望见了自家门前站着的年轻男人。
对方在电话里告诉闻骋,他的名字叫纪时因。
纪老师孑然一身站在那里,穿得很单薄,留着整洁的黑色短发,背个双肩包,像个大学生。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算近,但闻骋还是看清了他的侧脸,也看清了路灯在他眼底投下的一小片浅灰色Yin影。
他正怔怔地望着某处,侧脸的线条柔软,普普通通的神情却透出些很特别的、茫然的温柔。
闻骋远远望着,忽然想问一问灯下雪中站着的那个人。
就问他,你在想些什么呢?
他怔怔看了一会儿,忽然看到纪时因打了个喷嚏,然后搓了搓手,把身体往门廊前的柱子后塞了塞。
闻骋这才回过神来,他想,自己大概在刚刚那个瞬间紧缩瞳孔,听见了冥空中传来的,某些奇异瑰丽的音乐。
他走上前去。
闻骋按照父亲的意见和家教老师见面,最后只留下了一位教语文的纪时因。
他按照课表安排行程,没有托福课程的时候他就会到学校上课,然后在中午前赶回家,营造出自己一直在家,只听家教讲课的假象。
有的课间,纪时因会对他说:“其实你不需要这种补课。”
闻骋就笑一笑,回答他:“需要的。”
闻骋知道,纪时因很喜欢他。
他能够敏锐地察觉到那种微妙的暗涌。阻碍纪时因靠近的原因有很多,他也基本都能够想见。身份,性别,或者其他的什么。
闻骋其实没谈过恋爱。学校里有女生给他递过情书,也有人通过社交软件向他表白,这些他都礼貌地婉拒了。
他不曾思考过自己的性向,但他也不是笨蛋,当然能够明白纪时因和其他人的不同。但他不能笨拙地捧出一颗真心,因为他要的从来不是把纪时因吓跑。
闻骋从来野心勃勃,好胜心强,想要的就要花费心思得到。
而纪时因恰恰不会设防,总是让他得逞。
纪时因喜欢他更贴近同龄人的那一面,所以在纪时因的面前,闻骋就常常是那幅模样。开朗和顺,没有心机,性情纯良。
纪老师看不到的时候,他偷偷翻看对方的书包,摩挲清秀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