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望着那一片逐渐清晰的花海,又低声说了一句:“好看。”
盛淮离他只有一张窄桌的距离,自然将这句重复的两句话听得一清二楚。
“下车吗?”他问。
纪从骁提醒他:“我们的目的地是清溪。”
“我知道。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临时下车不是吗?”盛淮给他分析,“到达清溪只需要一天一夜,节目组给我们留了五天时间,我们只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到达就行。”
“然而一旦下车,接下来的车票就得我们自己付钱。”
原本节目组承包路费,三千只是他们吃住花销,如果再加上车票,那势必会捉襟见肘。
“这个别担心。规则里有说,自己赚的也算。”
纪从骁皱了皱眉:“可我什么也不会啊,只做过最普通的服务员侍应生或者刷碗洗碟子,都是耗时耗力钱还少的事儿。”
盛淮被他这句话说得怔住,他家小朋友虽说童年过得不怎么好,但可以看出是出生在优渥的家庭,就算是要历练,也不可能做这么辛苦又学不到什么的事情,更何况,对方还特意说了一句钱少……他原以为对方遭受的只是Jing神和心理上的折磨,却怎么也不曾想到,还会有生活窘迫到如此程度的时候。
心头泛起酸涩,为那些他不曾参与过也不曾知晓的属于纪从骁的过去。
心疼和难过堆叠满整个心扉,他却并不曾显露半点,只眉目愈加轻柔,带着安抚意味地朝纪从骁笑了笑:“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在旁边数钱就行。”
纪从骁似有异议。盛淮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截了当问:“走不走?”
纪从骁抛开一切杂念,干脆利落点头:“走!”
两人快速收拾好东西,从狭窄的过道穿行——
前路不知,未来不定,随遇而安。
就像当初那个深夜,不问去往何方,亦不问归期何时,任由越野载着自己驶向远方。
只要有这个人在,天涯海角都是归处。
带着义无反顾,奔赴这一场终点不明的约。像极了私奔。
纪从骁跟在盛淮的身后,快步走过拐角。他的身前,盛淮的衣摆纷飞,潇洒又肆意。他的身后,高山延绵,花团锦簇,晨曦透过云层洒下,一缕一缕,天光乍破。
……
善宁是个不怎么发达的小镇。在现在这个古镇遍地走,灯红酒绿多如狗的时代,难得还保留着原汁原味的古意。
下了火车,再搭乘破败得连空调都没有的班车,耗费大半个小时,这才到了善宁镇口。
到达时,还不到六点,整个小镇静谧一片。盛淮和纪从骁踏上被雨水洗刷得干净的青石板,从空寂的街道走过,偶尔可以看见有早起的老人坐在门口摆弄着丝竹,随即,悠扬婉转的乐声响起,便伴了他们一路。
小镇不大,三街七巷便到了头。两人一路走过长街,钻进小巷,最后到达小情侣们给他们分享的性价比不错的客栈。
客栈在小巷深处,是一个四合院,下砌青砖,上堆乌瓦。瓦檐上有三两枝不知名的红花伸出墙来。院里是三栋二层高的木楼,年岁久远,一眼便能看出岁月沉淀的斑驳颜色。
中间空旷的院落内摆着不少盆栽,花花草草错落有致,倒是别样的风雅。
左边小楼下摆着一张躺椅,有人正坐在上边翻着书。听见他们进门的声音,移开书,露出一张年轻女性寡淡的脸,随即微微一笑,寡淡褪去,满是柔和。
“住宿吗?”客栈主人穿着一身当地的蓝白长裙,长发拨在颈侧,站起身,温温柔柔地招呼他们,“要不要看看房间吗?”
纪从骁仔细看了看人家,发现确实对他们一点波动都没有,不由惊讶。
“善宁今晚有一场篝火晚会,难得人有点多。所以今天只剩下一个大床房和几间单人间,明天差不多就都走了,你们要是住的久,明天可以选其他的房间。要是不满意,这附近还有其他客栈,我可以给你们指路。”
盛淮和纪从骁对视一眼,最后盛淮拍板定下:“要一间大床房就好。”
说完,他转头看向纪从骁:“我们现在资金有限,先将就一下?”
纪从骁自然没有异议,于是就这样住下。
房间风格沿袭了客栈一贯的风雅诗意,木制大床,东巴纸灯,垂到地面的青花窗帘,还有推开窗伸手便能触碰到红花绿叶。
两人都是一早就起,昨晚火车上也没睡得安稳,干脆先洗个澡补补眠。
纪从骁顶着一头shi发出来,换了盛淮进去。他靠坐在床头,耳边传来浴室里不算大的动静。客栈并没有像有的酒店那般,安着半透明或磨砂的玻璃,给人若隐若现的暧昧感。然而,看不到,还能听。尤其是那淅淅沥沥的水声,让他不由自主想到当初那一通电话里四舍五入的活春||宫,还有几个月前的那一场不可言说的梦境。
他当时对盛淮没有什么旖旎心思,都能被轻而易举撩拨心弦,而眼下,人就在他一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