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勇气,这次他不仅连贯地喊出我的名字,还在后面加上了表示亲昵的后缀。
“我哥哥会来接我,你快回家吧!”笑着和他告了别,我安静地等候鼬的到来。
他是一个很守时的人,一般不会叫我多等。
墨菲定律解释道: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教室里的同学差不多走光,鼬还是没有出现。
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有些坐不住,被蚂蚁噬啮似的焦灼感裹挟着摇摇欲坠的我。
我看着自己的影子,孤零零的它和孤零零的我站在一起,或许不应该那么爽快地把伞借给槙人的。
不,错不在槙人……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听见风雨中有人呼唤着我的名字:“光希ちゃん!光希ちゃん!”
——是止水。
“太好啦,你还在!”止水撑着伞,他的半个身子都被雨水打shi,但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的情绪。
“鼬有临时任务,他说你出门带了伞,可还是不放心,就让我过来看看。”
莫名地,我萌发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眼眶酸酸的很想哭,却还是竭尽全力装出轻松俏皮的模样娇嗔着:“真不巧,我以为他会来,就把伞借给其他同学了。”
他突然抱住我,T恤沾染着chaoshi的雨水气息。
“抱歉,我来晚了。”
如今这T恤又沾上了我的眼泪和鼻涕。
“哇呜呜呜——”
止水显然是被没有预兆的大哭弄了个措手不及,慌乱地拍着我的后背。
“怎么了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
我咬牙切齿:“宇智波鼬,我、再、也、不、想、理、他、了!”
他下意识爆发出不合时宜的爽朗笑声,我也因此感到一种被羞辱般的恼怒,哭得更厉害。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不该笑的,”他搂住我的腰,“我们玩举高高好不好?”
没有征得我的同意,止水自作主张将我举到半空。
“放开我!快放下!救命啊!”我惊恐地尖叫着,甚至忘记了哭泣。
他停止了挥舞,我的双脚却没有因此回到地面,止水将我抱在怀里,目光炯炯。
“鼬没有按时出现是他的错,我回去让他道歉,可是光希ちゃん不要因此不理他好不好?”
本来就不过是一时气话,碍于自尊,我没有轻易松口。
止水又借着以更夸张的表情逗弄我。
“鼬会哭的,哭得比你还惨,他哭起来可凶了!”
我破涕为笑,拍打着他被雨水淋shi的肩膀。
“好啦,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天的事你不许说出去。”
他立即伸出三个指头发誓。
“那回家吧。”我伏在止水的肩头,指挥道
“不用拉钩吗?”
“我相信你。”
犬
次日槙人来得格外早,我刚迈进教室,他就像望着主人的狗狗那样看着我,坐立难安的模样简直惹人发笑。
我仿佛突然寻觅到上学的乐趣——豢养一条听话的小狗狗。
“光希ちゃん,谢谢你,”他小心翼翼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伞,“多亏了你的伞,昨天回家没有被妈妈骂呢,你哥哥昨天有来接你吗?”
“当然啦,我哥哥怎么可能丢下我不管。”我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
看着他瑟缩的样子,我随口又问:“你妈妈很凶吗?”
槙人笑得有些僵硬,透过他窘迫的表情,我心知接下来不能再问他这方面的问题。
“我妈妈她独自一个人支撑起整个家,所以性子有点急躁。”
“嗯嗯,母亲确实很伟大呢。”我微眯着眼称赞道。
以往屡试不爽的夸赞技艺却没有取得理想中的效果,尽管我尽心尽力地夸奖了槙人的母亲,他依旧有些沮丧。
我暗自愧疚,上课的时候写了张“对不起”的纸条,趁老师不注意丢到后桌。
脊椎处传来被触碰的感受,尽可能自然地往后靠了靠,悄无声息地朝着后桌伸出手,一个粗糙的带着几处锐角的纸团掉落到我手上,握紧拳头,将手插进衣服口袋,隔了半分钟,我才悄悄拆开那揉得皱巴巴的纸团——
“没关系。”
出于某种不能见人的目的,我开始接近他。
“光希ちゃん,要一起吃午餐吗?”
想起不久前用来敷衍他的借口,我忽然感受到几分难以启齿的羞赧。斟酌再三,我小心谨慎地造词遣句,以免勾起之前不快的回忆。
“我喜欢去天台吃午餐,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跟上来吧。”
他像条黏人的金毛犬一样“嗷呜”着黏了上来,富有光泽的金色头发软塌塌地松散着,槙人有些瘦弱,小脸尖尖,比身为女孩的我还稍微矮一点。
这边的人都不在乎吃冷饭,几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