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人，好像是第一次在疼痛面前屈服，第一次忍不住疼痛。
原来，真的有他扛不住的痛，撑不住的苦。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闪躲，但躲不过，藤条划过空气的风声响起时，他便憋着气想要忍住不哭，却忍不住。
嗖啪——
“啊……爸爸……”
因为闪躲，藤条落在了左半边tun峰的肿块上，杨湛左膝跪在了地上，双手滑落下来，但还是撑在墙上。
杨正勋挥在半路的藤条顿了一下，杨湛单膝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厉害，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哭，不出声，不求饶。
“爸爸，哥哥会受不住的！”杨曦在后面哭喊着，也没有上前。
啪——嗖啪——嗖啪——
“呃啊……啊……爸爸……我……啊……我错了……”
认错，但不求饶。
啪——啪——啪——啪——啪——
“啊……爸爸……不……啊……不要打了……呃……求您了……爸爸……我疼……爸爸……”
杨湛哭出声来，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太疼了，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杨正勋停下，看着他红肿的屁股上布满了棱子，有的已经泛起了血点。
“为什么要在快喘不过气的时候再承认自己撑不下去？任何事情，如果发现自己深处其中太痛苦，早一点承认你的脆弱，你还有机会止损，还有备选的方案，但是到你无法抽身的时候再示弱，那你的暴露出来的弱点，可能是致命的。”
嗖——啪——
“啊……”几乎是十二分力，杨湛疼得瑟缩起来，但是杨正勋没有停下。
“呃啊……爸爸，我……呃……记住了……疼，爸爸，我疼……爸爸，求您了，停下…好不好……我……疼……”杨湛再也忍不住这样的痛，跪在地上上身几乎要贴在墙上，哭泣让他颤抖得更厉害。
杨正勋在他的哭声里没有手软地抽了最后十下，杨湛的哭声几乎是要被抽散了。
藤条停了下来，但是痛感仍然在发作，他虚弱地撑住墙，无法忍住自己的哭泣。
杨正勋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子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像个孩子，杨曦站在后面捂住自己的嘴才让自己不哭出声，她能看到哥哥的痛苦，也能看到爸爸的。
“湛儿，”杨正勋平静了好一会才开口，“告诉我，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我……我想……”
杨湛说到一半，又咬住了自己的拳头，抖动得更厉害了。
“说出来。”
杨湛咬住自己的拳头哭了好一会，杨正勋也没有再催他。
“我想让爸爸抱抱我……”
不知道是谁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杨正勋放下手里的藤条，上前慢慢扶起杨湛。
“好，爸爸先扶你回房休息。”
杨湛慢慢随着杨正勋起身，杨曦赶忙去拿了医药箱跟在后面，等进了杨湛卧室，杨曦自觉地退了出去。
杨正勋小心翼翼地把杨湛放到床上，自己也坐在旁边，又拖住他的脑袋，把他上半身捞进了自己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抱住了他，轻轻拍着后背。
“爸爸，为什么……这么疼……”
拥抱化解了一切尴尬，柔软也能冲破这些年坚硬的盔甲，少年啊，不要急着筑起城墙，不要逼着自己长大无所不能，无论再过多少年，爸爸都会帮你，也可以，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