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你知道坐在角落的那家伙吗?”
回家路上,云筠忽然想要和我分享今天在班级里搜罗来的八卦。
“听你们聊天的时候说过,是叫沈喻吗?”
“嗯嗯,”她点头,又换上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据说不好惹啊。”
无语子。“我们又不是来打架的。”
“但好像是个帅哥,”云筠往前一蹦跃过地砖的缝隙,“到底长什么样啊……”
青春期的女孩子对颜好的异性总会有莫名的向往,我也不免对沈喻产生了好奇。可他只在早上来过,一直趴着睡觉,放学时把卫衣帽子拉得超低遮住整张脸,完全不给看。
更好奇了。
我和云筠在岔路口分别。
路过一家面包坊,刚出炉的nai香味似乎还冒着热气,温热地扑面而来,肚子不争气在咕咕响。
整个人像是被nai味勾着进了店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拿着一个火腿三明治站在柜台前扫码支付。
当我站在店面不远处低头拆三明治的塑封,忽有微弱的猫叫声从旁边幽深的巷子里传出,声音不大自然,甚至有些凄然。我不禁停下手上的动作把拆开一半的三明治扔进纸袋,循声探去。
巷子有些chaoshi,时间像是永远被暂停在梅雨季,味道不大好闻。
从巷尾灌入的冷风掺杂着淡淡的铁锈味,耳边微弱的猫叫声逐渐放大,更加凄然,甚至可以说是让人毛骨悚然。
我皱起眉头,一个恐怖的猜测慢慢攀上我的心房。我希望它永远是个猜测,但我看见了巷尾拿着手术刀的男子。
曾在网上多次看见虐待动物的新闻,可我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遇见这样的变态。
他手里的小刀锐利得散发出冷光,正不慌不忙地走近墙角窝着的一团毛绒。那团毛绒粘着些许血迹,奄奄一息地窝在角落呜咽。
“你……你住手!”我硬着头皮喊道。
但喊完我就后悔了,且不说全无威慑力,我现在手无寸铁完全打不过这个手里有刀的。
可意外的是,他愣住了,站在原地。
时间变得漫长,他一动不动,我也不敢轻举妄动。连原先呼啸着涌入巷子里的风都变得平缓,我们像站在一个坏掉的表盘里。
说实话,他的背影实在是太过眼熟。
我决定打破这难以言喻的氛围,故作镇定地命令他:“你把猫放开。”
他仍旧没有回复,只是轻笑,忽然把手里的刀子抛向角落的猫。
泛着白光的手术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月弧。
我大惊,径直奔向墙角。与他擦肩而过时,嗅到一阵从他身上飘来的熟悉的香味……是很熟悉的一款沐浴ru。
幸运的是刀子落下的地方距离那团毛绒有一小段距离,猫猫还活着。但那个变态趁我跑向流浪猫的时候逃走了,已不见踪迹。
我赶忙抱起奄奄一息的小猫跑出巷子,在路边匆匆拦下一辆出租车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
心里有太多的疑虑。
想到那熟悉的味道,声音,背影,还有他身上干净的白衬衣……我不禁心生恐惧。
因为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人——
蒋星归。
我的弟弟。
小猫来到宠物医院就马上进了急诊,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拿着一张表格问我,小猫叫什么名字。
我低头盯着沾满血ye的手指,想回答他这只是我救下的流浪猫。但一想到伤害小猫的变态可能就是我的亲弟弟,心底满是愧意。
我决定了,我要收养它。
“叫土豆吧。”
我在急诊室门口等了很久,医生才来告知我土豆的情况。它被伤得很严重,一只腿完全不能行走,身上还有很多毛因为血ye结块后黏在一起只能被剃掉,而且它恢复后会对人类产生恐惧,很难驯养成温和的室内猫。
医生顾及我的感受,说得小心翼翼的。
我离开前透过玻璃罩看到睡着的土豆,还是忍不住shi了眼眶。它身上的毛坑坑洼洼的狼狈不堪,一只腿还裹着厚厚的绷带。
我现在还不能把它带回家,土豆伤得太严重,还要在宠物医院待上一段时间。光是缴费,就已经掏空了我那天从旧房子里拿出的所有零用钱。
心情沉重地离开宠物医院,包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看到屏幕来电显示的蒋星归,我选择无视。后来他又连续打来几个电话,直到最后一个我点了拒听了,才终于安静了。
我还没想好怎么样面对他。
我在路边的长椅上坐着啃光了已经凉透,面包发硬,也不再香喷喷的三明治。
最后走投无路的我给云筠打了个电话。
“我无家可归了,云筠。”
“你这演的哪出呢?你弟不要你了?”
“我不敢回去,我发现了一些事情……”我把自己今天的经历一股脑在电话里说给云筠,当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