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天边翻涌的糙面云像是凹陷的球体表面,在天空的顶部像是种上一个蛋壳,非常有科幻风的特色。
这是二重波状云相遇后混乱叠加形成的乱气流,十分少见。
柏妮透过梭车的玻璃观览周围的景色。
青山斜阻,在四面高耸的山崖下,整座类似神庙的建筑物由四根罗马柱支起,柱础和柱身Jing致华美。
梭车停在这间宅邸的门口,悬浮在距地面几厘米的高度。艾lun跨腿走了下去,又拉住柏妮的手,和她一起走进内部。
舞池之上,厅堂中金碧辉煌。
乐团听说是帝国着名管弦乐团,乐池也是赋予了Jing巧心思的半开放乐池,池壁上贴合了许多使乐声放大的扩音枢纽,能够让客人感受到宏达的共鸣式音乐。
此时,整个乐团齐齐演奏,人人动作划一,安稳地拉着舒缓又和谐的乐章。
厅堂里人声鼎沸,交头传耳的兽人伴侣们手握手,在乐池中起舞,摇曳的各式各色裙摆和衣角令人眼花缭乱。
柏妮鬓角斜插了一朵白百合,她此时正被艾lun温柔地带在身边,她的小臂被他紧紧拉住,仿佛巨龙在守卫他的珠宝那样紧张。
她清丽无暇的面庞上,晶莹的两颗眼眸带着一些茫然无措的色彩向四周看去。
两个人在舞池边缘站了一会后,艾lun顺理成章地问她:“你要跳舞吗?”
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看见艾lun略带失望而黯淡下来的深黑色眸子,他们像潭中水面,荡漾着深沉动人的色泽。
他只是略微失落了那么一小会,很快重又打起劲来,搂着她光滑的肩说道:“如果你羞赧于在这里展现舞姿,那么我们就去楼上无人的清静之地,二楼有很多空余干净的房间。”
“......也好让你我温存一番?”艾lun试探着在她耳边低声道,那声音呼出的热气扑在她小巧的耳垂,使得那雪白的皮肤红了一片。
“不好。”她皱眉,略带恼怒地看他一眼:“这里可是公共场合,你真是太、太过分了。”
柏妮绞尽脑汁想找出什么形容他下流的词语,但那词语只是含在她喉口,在她舌头尖转一圈便滚了回去。
“请你原谅我,”他衣冠楚楚而略带忧郁地说道:“因我是如此思念着你,眷恋着你的肌肤,就仿佛冬日冰雪封天,我的整个世界都变得乏味沉闷起来。”
他们站在舞池边缘拉拉扯扯,这两个人似乎自成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又像一个漩涡,将周围人的视线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过去。
贵族,军人,律师站在干岸上看着,渴望与他们结识,但又怯于打断他们的会话。
很快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谢苗举着酒杯,绕到了艾lun的面前,向他颔首示意道:“晚上好啊。”
他的目光投向她,挑剔地上下打量道:“这身丁香色的裙子不适合你,你为什么不穿色泽更艳丽一些的颜色?比如血红色。”
“你能闭嘴吗?”艾lun嘴角的笑容立刻淡去:“就没听你说过几句好话。”
“不能。”谢苗纡尊降贵地别过脸,余光惊鸿般掠过她的脸,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执紧了。
他身下的蛇尾不乐地摆动了一下,上面的鳞片闪着细腻艳丽的光,仿佛剧毒的毒蛇在暗中屏息。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贵族间的话题,全然不涉及政治或者当下议会大臣与皇帝的纷争。
很快柏妮就觉得无聊起来,将脸侧开,小心翼翼地观察远处的人,然后她就看见一个快到拐角的走廊里,一个穿着白色仆从服的类人种女孩正捧着托盘,站在那里说着什么。
那位站起来的贵族并不理会她,而是一把将她的托盘掀翻!
而后那贵族又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颚,一只手扯开了她的衣领,开始羞辱那女孩。
哗啦哗啦的声音被音乐掩盖,但却并不是轻微到不能被听见,周围的人却仿佛面前无人似的,谈笑风生,无动于衷。
柏妮的心揪了起来。
她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单手拎着裙摆,朝那女孩碎步跑去。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柏妮才发现,面前也是个基因缺陷人——她有着光滑浅淡的蓝色皮肤,露出的锁骨下方长着鲨鱼的鳃。
但她的面容却很灵秀,朝她望过来的眼睛黑亮有神。
女孩旁边是一杯倒在地上潺潺流出的香槟,将她皱巴巴的鞋子浸shi。
柏妮鼓起勇气,克制自己不往回看别人的眼神:“你做什么?”
那贵族男人见柏妮走来,愤然不渝的脸上青红交错。
他极不甘心地朝那女孩瞪去一眼,啐了一口,而后对柏妮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这是伊万诺维奇总执事带来的女伴吧?呵呵,我只是在教训自己不听话的女仆。”
“那你教训完了吗?我想和她说几句话了。”她露出一个设定好的微笑,表情就像针线缝好固定在她脸上的一张呆板面具。
“好的、好的。”贵族男人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