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虚空,林青醒来之前的某时。
小玉梳伏在水面上看着下面的人影。在远处巨大圆月的光亮下,隐隐可见水下沉睡的男人们。
将脸贴近水面,小玉梳一个个看过去,脑海里不断闪过不连续的片段。
冷峻面容的黛发男子抓着一玄裳妖首男子的双手,面容担忧而愤怒:“玉玄你做什么!你再等等,你要她回来时只见你的尸体吗!”
玉玄的似人的身体上同时有着蛇的脸和龙的头,显得怪异而丑陋。他已经等了上百万年,随着等待变得无限漫长,他的心越来越绝望。他甚至不再使用人形,任由自己的身体变得混沌而不堪入目。
“没用的,她不会再回来了。非天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你放手!”玉玄显得恍惚而疯狂,再无昔日的温柔与从容。
“玉玄!”祈月念动咒言试图稳定玉玄的心智。
玉玄神叨叨地念着什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脸色憔悴而狰狞。大口的鲜血呕出,玉玄的脸上满是欣喜而疯狂的神色。粗长的蛇尾从玄色下裳中露出,紧紧盘作一堆,他抱着自己的尾尖轻柔地说着什么,根本听不见旁人的话。
又疯了一个。这样下去,玉玄迟早元神崩溃而死。就在青鸾和狐狸一筹莫展之时,一道亮光击中玉玄的印堂,玉玄直直倒了下去。
非天冷冷地站在远处,宇宙一般压迫的力量笼罩着几人。非天揉着头十分疲惫的样子:“都别闹了!本座没有Jing力来照管你们!都安分一点!”
“这就等不了了?小梳太过纵容你们,一个个养得软弱不堪。”非天看向三人的眼神充满轻蔑与厌恶。除了玉玄,几人伏倒在地,不敢抬头,承受着非天的怒火。
画面消散,小玉梳没有看懂前因后果。
当她看着林青的魂魄时,隐约感觉到一双美丽的手臂抱着她的脖子,仿佛有人轻轻靠在她身上。
而当她看向澹台御沉睡的魂魄时,一股浓重的悲哀将她的心脏抓得一疼。“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也不对。一切都错了……”一种浓重的不甘与无奈伴着无声无息的思念爱意。小玉梳的左眼流下一道泪痕,仿佛穿越兵戈与战火与一人对视。
她抽泣着哭出声,对着那人没来由地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过于疲惫而小憩的非天刚好醒来,见到成功复生的玉梳狂喜着想要抱她。
随着非天的靠近,小玉梳眼前混沌记忆中的澹台御脖子突然被划开一道口子,头颅滚落伴着鲜血喷涌。澹台御那只有些异色的眼珠染上血色,带着一丝难以描述的表情望着玉梳。
小玉梳的眼中一会儿是和眼前这些人的回忆,一会儿是遍地的鲜血与死不瞑目的尸骸。
这里所有的人都曾经被非天杀死了吗?因为她?在玉梳的轮回中,她时常是先死的一个,在看到自己感觉熟悉的人惨死,她的Jing神无可避免受到巨大的刺激。
她惶然失措地尖叫着大声哭喊,躲避着非天的靠近。从前玉梳小的时候,在他保护下,很少有哭的时候,即便是哭了也是撒娇一般的神态。他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痛苦而恐惧又不知所措的惶然。
非天慌乱地抱住她:“别哭别哭,夫君在这里,夫君在这里……”
玉梳显然更害怕了,仿佛要躲避某种不好的回忆与既定的事实,小胳膊在他胸前乱推,在他怀里挣扎着。
那只流泪的左眼流出了血泪,随着一声喉咙被卡住的抽噎,玉梳的身体无力软了下去。非天听见一声脆响,抬起玉梳的小脸。只见她的脸从左眼开始崩溃,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玉梳元神也有了崩散之势。
非天连忙动手稳固。
这一次耗费颇大,但总算没有功亏一篑。成功后,非天这才注意到玉梳停留在澹台御的身边,想起澹台御的死她当时应算是亲见,他也大概猜到几分原委。
“你喜欢他吗?”非天看着澹台御,对怀里的玉梳说道。
“你再等一等,我把他给你,你不要怕我,好不好……”非天背后的六翼无力地垂在地面,小心翼翼地对着小玉梳说话。
“快想起我吧,小混蛋,说我是你最爱的人好吗……我快要疯了……”
从前,他们从不需要说这些。这一刻非天却无比想要确定她还爱他。
为了这个,一切他都可以忍受。
非天的手穿过小玉梳的头发,轻揉地为她梳理着,眼神充满了悲伤与孤寂。
婚礼用的衣服宫玉嫌麻烦,交给了玉玄去挑。比起费那个心力,她更愿意享受她未婚夫的rou体。她相信玉玄了解她的喜好。
这天她难得起来早了,澹台御已经在厨房做早餐。他看着正在煎的鸡蛋,全神关注着鸡蛋的情况。宫玉靠在门边看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澹台御认真的时候总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若在古代他天生就该是个王。但既然入了她家的门,就到此为止了。
澹台御已经煎好蛋,正在做下一步准备。宫玉走进厨房,从身后环过他的腰说道:“以后不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