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一层亮起,就像是照亮了方瑜向前奔跑的路,他的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和变粗重的呼吸声。
跑到单元楼的防盗门,方瑜颤抖着去开锁,可是手抖得厉害,拧了好几下都没拧开。
迟淮来了。
他要带我走,他说他要带我走。
方瑜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镇定,然后,推开单元楼的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广场上的迟淮。
迟淮的身后是斑驳了色块的居民楼和漫天的繁星。
在万家灯火中,他朝自己伸出了手。
方瑜往前走了一两步,还有两阶台阶要下,但是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好好走路了。
一脚踏空。
双脚离开地面的那一瞬间,方瑜觉得一直悬浮在半空中的心落了地。
“方瑜慢点跑,崴脚了怎么办?”迟淮上前一把将方瑜搂住,轻轻拍着他的背。
方瑜没说话,只把头埋在迟淮颈窝,双臂紧紧抱着他。
“我来迟了,对不起。”迟淮抬手去揉方瑜脑袋,指尖触碰到了没有吹干的头发,他动作一顿,皱眉,借着夜色去看方瑜,这才发现方瑜穿着睡衣,光着脚,“啧,怎么回事?头发没干就睡觉?感冒了怎么办?”
方瑜还是没说话,他只抱着迟淮不撒手。
迟淮叹口气,偏头吻了吻他额头,然后弯腰把方瑜抱起来,转身朝车上走。
他一边走一边说:“头发不吹就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你等着头疼吧你,方小瑜,你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是不是看我担心你心里才舒坦啊?这都入冬了你晚上跑出来也不穿个衣服,鞋呢?鞋也不穿,脚要是被硌着了怎么办?”
迟淮把方瑜塞进副驾驶,一边絮絮叨叨数落着方瑜,一边坐到驾驶座上发动车子。
方瑜朝车里扫了几眼,右眼皮一跳,最后实在没忍住打断迟淮的话:“你开跑车来接我?”
迟淮在倒车,听到这话他点点头说:“对啊,刚才着急着过来见你,我也没仔细看,从桌上随便抓了一个车钥匙就走,等到了车库才发现拿的是老爸的布加迪威龙跑车车钥匙。”
“……”方瑜差点被口水呛到,他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嘴,把安全带系上没再说话。
迟淮把车开上了迎宾大道。
于是在秦城的深夜,萧索的街道上黑色跑车一骑绝尘,引擎轰鸣,像破浓云而出的闪电,卷起环卫工还没来得及打扫的、飘零在路上的落叶。
开到市中心那家维多利亚大酒店时,迟淮踩刹车把车速降了下来,他扭头看了方瑜一眼,顿时气不打一处,于是刚停下的数落声又在车里响起。
“你说说你,头发不吹,衣服、鞋不穿,手机也不带,你着急啥?我就在那儿等着又不会跑?你瞅瞅你现在,简直应了马克思说的一句话——无产阶级干净的一无所有!”
“……”方瑜抬手抹了把脸,这狗逼骂了自己一路,这会儿还不消停,于是方瑜很不高兴地踹了迟淮一脚,“骂了我一路你累不累?能歇会儿在骂不?”
“好,那就待会儿骂。”迟淮一秒认怂。
“……”方瑜被迟淮逗笑了,伸手去拧他的脸,“你能挣扎一下再认怂吗?”
“不能,惹媳妇生气的老公不是好老公。”迟淮拍上车门,然后走副驾驶,弯了弯腰,“来,我背你。”
方瑜没和他客气,直接趴迟淮背上,由着他把自己背进了酒店大厅。
维多利亚酒店是五星级,服务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
但是,她们在看到一个年龄看起来也就17岁左右的Alpha风风火火地开着布加迪,然后背着一个年龄相仿但穿着睡衣的Alpha走进来时,全体迎宾人员都愣住了。
这……这是隔壁的王子把人家公主从床上绑架了?哦,不是公主,看起来像是骑士。
迟淮被八双眼睛盯得莫名其妙,他背着方瑜朝四周扫了一圈,“怎么?你们没有房间了吗?”
“啊,二位这边请。”一个年级稍长的服务生最先回过神来,她朝迟淮鞠了一躬,露出八颗牙齿标准微笑。
“嗯,稍等一下。”迟淮点点头,他在大厅转了一圈,看到搁在东边的沙发后,抬腿朝那边走。
他把方瑜放在沙发上,又脱下外套给他裹在身上,“穿着,别感冒,马上就期中考试了。”“……”方瑜抓着衣服,坐在沙发上没说话。
迟淮把方瑜安顿好,这才把车钥匙递给了服务生,自己则拿着身份证去前台开房。
方瑜出来什么都没带,连手机也撂在了床上,这会他只能百无聊赖地看着迟淮忙前忙后。
迟淮订了个双人间,在三十五层,从阳台上可以看到秦城市中心的景色,两条街后万达的LED灯很惹眼。
方瑜穿着拖鞋站窗边发呆。
他现在有点懵,今晚这一切简直就像在做梦,前一秒他还在父亲的讽刺和训斥声中入睡,下一秒他就被迟淮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