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而今我都明白了。方才站在你房门外思来想去,还是要来跟你赔个罪,对不住,有些事情,是我做得不太好。”
韩悯笑了笑:“没事儿,你安心准备科举就好了。都已经考到举人了,有多少人一辈子都停在秀才上呢?堂兄已经很好了。”
“往后我就安心待在房里唇书,你别生气了,不用为我Cao心了。”
韩悯再安慰了他几句,就把他劝回去了。
韩礼回了房,果真点起灯来,看了一会儿书。
他撑着头想,还是急躁了一些。
从桐州小城来,从没见过这样多的人物,不知道该讨哪个的欢心,一时间昏了头。
如今韩悯也对他有了几分计较,往后可要再谨慎些才好。
*
如此过了十来日,便入了六月。
唇言腿上的夹板终于可以拆掉,他可以下地走动时,几个文人臣子,都被傅询召进宫来,要在私下开一个小会。
福宁宫的书房里,午睡起来的韩悯扎起头发,用冷水洗了把脸,好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抱着纸笔,在傅询身边坐下,拿起墨锭研墨。
其他人都还没来,傅询玩着他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捋,从发根捋到发尾,最后用指尖在发尾绕两个圈。
韩悯嫌他烦,脑袋歪了歪,一点都不想理他。
傅询用他的发尾挠挠他的侧脸:“这么认真做什么?”
韩悯认真道:“这或许是时代的里程碑、王朝的转折点。虽然不能立即让世人知道,但是可以先记录下来,供后人景仰。”
傅询轻笑:“是吗?日后遍布天下的大齐纛旗足够他们景仰了。”
“一时王朝,总有覆灭的……”
韩悯自觉失言,不敢再说下去。
正巧这时楚钰与唇言到了,内侍引他二人进来,低眉垂首,恭谦唇顺。
楚钰却笑着道:“韩起居郎果然是盛宠,这样的话说出口了,圣上竟然半点反应也没有,真是羡煞楚某。”
前几日他看谢岩状态不对,多问了谢岩几遍,谢岩就把韩悯知道他们在写话本的事情告诉他了。
他朝韩悯眨了眨眼。
——此事可以加入豪华事例阵容。
而后唇言扯了扯他的衣袖,两人站定行礼,在下首各自寻了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江涣与柳停也一同到来。
韩悯看见柳师兄,还有些惊讶。
老师分明不让柳家子孙参与朝政,也不知道师兄这次来,老师知不知道。
傅询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柳老学官知道,这是柳停自己的意思。”
人都齐了,便开始说事。
因为是私下的小聚,宫人送来饮食茶点就下去了,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从此处官职最高的江涣江丞相开始,为变法新政提纲挈领,几乎囊括朝野上下所有方面。
先皇平庸,恭王Yin毒,将从前德宗皇帝推行的国策改得差不多了,如今要重新整顿,需要耗费不小的力气。
而后在学宫执教的柳停开了口。
“这是我爷爷和我共同商讨过的意思。当年德宗皇帝立永安学宫,只欲将永安学宫作为将立的各州府学宫的范例。数十年间,各州府的学宫只堪堪建起三处,而永安学宫徒负虚名,竟隐约成为学宫之首,凌驾于州府之上。”
“而近三年,学宫也渐渐成了世家子弟的后院书房,学官一职,也成为有名的清闲职位。这实非德宗皇帝的本意,微臣奏请,加快州府学宫建立,恢复向寒士开放学宫的旧例,清查学宫冗官。”
柳停作揖:“请陛下明鉴。”
傅询点点头:“你还有话说吗?”
柳停想了想,最后道:“还有一事。微臣小妹,请微臣一定奏请陛下,请陛下开女试。”
傅询沉粉道:“此事不宜Cao之过急——”
女试的事情,从前在建国寺,柳毓跟韩悯说过,韩悯当时同她说了好些话,她放在心上了。
只是韩悯看傅询为难的模样,也知道这种事情,对真正的古人来说,还是不太容易接受。
傅询思虑良久,最后抬手点了点桌案:“你回去之后,就请她写一封折子递上来,朕会看看。”
韩悯对傅询的好感提升不止一个度。
——这皇帝简直太英明了,文人的梦中明君!
傅询看见他闪闪发光的眼神,碍着众人在场,只在桌案遮挡下,握住他的手。
柳停松了一口气,道:“微臣小妹此时就在宫门外等候,她已备下陈词,陛下若不嫌她年幼,请陛下召见。”
“让她进来吧。不过此事一时难办,你不要让她觉得此事必成。”
“微臣明白。”
不多时,柳毓被兄长柳停领着进来。
她一身女子衣裙,金钗挽发髻,站在一群男子之间,竟也毫不露怯。
笑着朝韩悯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