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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昀君身上的外衫都裹上了,沈怜仍旧觉得冷。
他强撑着站起来,捡过墙边稻草,严严实实将沈怜遮起来。
“你等着。”
沈怜迷迷糊糊,不知自己是睡了多久,只听易昀君小声的哄她,披上便好了。
也不晓得易昀君是从哪里寻的破褥子。
沈怜问起来,他便涨红了脸解释到:“我留了钱财。”
易昀君头一回做不问自取的事,他忐忑至极。
“这褥子这样破,拿了应当也不打紧。”
沈怜有些好笑:“你觉着破,于普通人家而言已是很好。”
易昀君顿时有些讷讷,他本就有些心虚。
他是真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
是家中珍宝一样宠着,疼着的小少爷。
顶好的东西他从来不缺,他又怎么知道寻常人家的样子。
沈怜握着他的手,劝慰到:“都是因着我你才会拿的,不怪你。”
易昀君缓了大半个时辰,背起沈怜继续往祝家医馆赶。
易昀君是不认路的,沈怜便隔段时间同他说说还有几里路远。
到祝家医馆几条街之外,易昀君忽然停下了。
“沈姑娘,我便在这附近看着,你去医馆吧。若是有人,我还能瞧着引开他们。”
沈怜如何肯。
“要是你碰上柳爷,指不定要吃什么苦。”
易昀君沉默片刻,牵着沈怜的手,极认真的说到:“我不怕。”
“沈姑娘,我知你一直觉得我太过年少,太过软弱。我那时想着,如果带你回乡见娘亲,同你换生辰贴,以名章为诺,你应当能知晓我的心意。”
“谁知你不曾带走,下人说刻章放在书架上,我那一日当真是利刃扎心般难受。”
“我原想要坚毅一些,见着那刻章,还是忍不住哭了一场。”
“我知你不爱看我哭,有时我也怨,怨我娘对我太过溺爱,怨我自己太过软弱。”
大约是说到伤心处,易昀君抬手遮住脸面,不让她瞧见自己的眼泪。
“我是早就知晓母亲定亲的事,我一直想着,只要秋闱后,我考了功名就好了,考了功名,我娘一定欢喜。我可以同她说,我想和别的女子成亲。”
“沈姑娘,我......”
沈怜隔着衣袖捂住易昀君的嘴。她搂住易昀君,不断的说。
“不是的,我从不觉得你软弱。”
“我从不觉得你哭会叫人心烦。”
远处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
易昀君慌忙把她藏到角落。
“你藏好了,待会儿我往那边去,没声音了你就赶快往医馆去,听到了么!”
杂物不断的压在她身上,沈怜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抓不住易昀君的手,只听到他的脚步越来越远。
远处的人声一时间沸腾起来,又重归平静。
沈怜没喝药,口中也苦的让她难受,一直苦到心里,苦得她全身撕裂一般难以喘息。
四十?心意迟迟 怜花录(古风R18预警)(开车不到站)|PO18臉紅心跳
四十?心意迟迟
平日里随意走走便到的祝家医馆,沉怜好像永远走不到一般。
同样煎熬的,还有解清雨。
沉如烟死的时候,是他先瞧见的。
送信的人同他说,沉怜在祝家医馆,性命堪忧。解清雨几乎要拿不稳剑。
沉脸面煞白的躺在病榻上,解清雨站了许久也不敢上前。
祝大夫捣碎了药,铺在她肩上。
她太沉静,半点没有从前鲜活吵闹的样子。
祝大夫拍拍他的肩,解清雨才猛地回过神:“你说什么。”
“我说沉姑娘的伤捂得厉害,现下有些化脓,她又高热,只怕是危险。”
解清雨杀过无数人,见过无数尸骸,却不能承受沉怜变得冰凉。
解清雨问祝大夫:“我是否杀孽太过。”
先是沉如烟,再是沉怜。
祝大夫不敢多说,只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兴许晚些时候就退烧了,再等等吧。”
他是知晓沉怜在何处的。
他知晓从那一年起,沉怜瞧着他的目光开始缱绻,他也知晓,从哪一年起,沉怜总找着借口要往他身上靠。
解清雨起初只当她是一时迷了心窍,哪知沉怜竟敢下药。他那时以为沉怜遭人强迫,原也打算为了沉如烟,日后留着她在身边。
哪知沉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