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出浴图。未擦干的水珠牵引着他的视线,从他的喉结,滑过锁骨,顺着人鱼线,消失在腰间的毛巾纤维里。
那片惹眼的纹身一览无余。
完全打shi的黑发被他随手捞起,搭在头上,呈背头状,扎苹果头的少年好像一下就长大了,变成了专门夺人魂魄的男妖。
林罪不敢再看,沉默地站起身,目不斜视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巨响,门关上了。这是在置气?周也觉得好笑,懒散地靠在浴室门边,等他出来。
隔着一堵墙,林罪确实在生气。
闷头在衣柜里翻找,心里窝着一股火无处发泄。他认为那是一股无名之火,但他潜意识又万分清楚自己到底在气什么。这种无厘头的矛盾之争暗暗戳着他的每一个边边角角,每一个毛孔都不得劲。
他气周也步步为营,姿态浪荡编制圈套,一步一个饵料,环环将他套住。他气自己像条狗一样乖乖上钩,食髓知味。
没有人教过他情爱,周也就像老成的导师,浑身散发迷人的气息,若有若无,摄人心魂。一次放纵之后,久违而罕见的多巴胺本能驱使,他的身体呈现失控的状态,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安全感的缺失甚至令他排斥。
但是令人懊恼的是,他不排斥周也,这个人。不然他早就动手了。
林罪嘴唇紧抿,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t,又抽出一条校裤,突然想起什么,余光瞥到衣柜下层的抽屉,林罪顿了片刻后,认命般打开抽屉,随手拿了条内裤,反正尺寸都差不多。
拉开门,又是四目相接。林罪率先别过脸,也不管他接不接,冷漠地把衣服塞进他怀里,越过他走进了浴室,门关上的一瞬,一只手横空卡在门缝间,挡住了他关门的动作。
“生气了啊。”
“要不要我哄哄你?”
隔着雾面磨砂玻璃,林罪只能依稀看见他模糊的影子,门板可以阻隔视线,却拦不住声音。
还是他一贯的语气,清冷,温和,又不带什么感情,但是林罪偏偏有一种被顺毛的奇异快感,囚笼内横冲直撞的野兽突然被安抚,乖乖地伏在地上打盹。
要不要试试,要不要哄哄。
他不想管那么多前因后果,因为所以。也懒得去探究周也的目的,现在他只知道,
“要。”
似乎也没料到林罪会回答的这么干脆利落,周也停顿了一会才开口,“那你先洗澡,我好好想想怎么哄你。”
林罪觉得自己有些变态,他莫名喜欢从周也嘴里说出来的“好好”“想想”,诸如此类的叠词。
毕竟,从来没有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记忆中,只有一小片暗无天日的空间,他是Jing神病生出来的孩子,所以要关起来,被迫接受冷眼,嘲讽和谩骂,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不可抵抗。
一个人长大很漫长,也很乏味。他习惯了冷漠,别人也习惯了他的冷漠。
第一次,周也问他,“哄过人吗?”答案是没有,他说买一瓶牛nai就可以了,所以林罪给哄人的定义是一瓶牛nai。第二次,周也问他,“要不要我哄哄你?”答案是要。
看着那只手离开了门板,林罪方才回神,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哄我,说到要做到。
哪怕是一瓶牛nai都可以。
如果林罪再多探究一点,他兴许就会明白,这种失去掌控又不能自拔的处境,叫做,
在劫难逃。
给我自己念一段,清心咒,不要逆10,不要逆10,不要逆10....
所以大家看出来了么,其实这是个,为爱做0的故事。
第六章
就着周也调的水温冲完澡,身上终于凉快了些,林罪抹了一把脸,习惯性往毛巾架上一摸,空的。
愣住,回忆起挂在周也腰间那条,他目光又转向琉璃台,散乱的衣服一件比一件shi。没什么好想的了,林罪抓起琉璃台上的衣服,揉作一团塞进了洗衣机,倒洗衣ye、启动、关盖,一气呵成。
光着就光着,又不是没看过,娘们唧唧的,不像样。
老神在在地推开浴室门,16度的冷风铺天盖地卷来,吹得林罪脑子发懵。
又是空的。
没有人,他不在了。
那条毛巾被随意扔在茶几上挂着,一截边缘挨着地板,玄关处只有他自己的鞋和那双拖鞋,怀着最后一丝侥幸走进卧室,林罪默然,脸色前所未有的冷。听着洗衣机转动的声音,机械地套上衣服,林罪站在原地,突然无所适从起来。
一种,从脚底升起的无力感慢慢席卷全身。
被骗了。
&&&&&& 周遭的气息突然灰败,氧气变得稀薄,林罪瞳孔猛烈收缩,身上发汗严重,一下就浸shi了干燥的衣物。
脑子里嗡的炸开,一些不属于这里的记忆撕开裂口,疯涌而入。
“乖,妈妈会来接你的...”
“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