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如坠醉乡,恍惚眩惑,迷蒙颠倒。
如他这个吻。
终于被松开时,易晚气喘吁吁,双颊泛红,一双眼瞪着文弈,明明想做出凶态,却只能溢出chao热的媚意。
不待她说出什么,文弈便看了一眼手表,故作惊讶道:都这么晚了,马上就要上课了!
什么?她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文弈推着往办公室外走。她有些急,抓着文弈的袖子道:什么意思?我,我去住教师宿舍?
跟文老师住一起?跟、跟他住在一起这要是被发现了
文弈仿佛不知道她在急什么,打开办公室的门让她快去上课,在她站在门外有些回不过劲时,倚着门框轻缓说:
你慢慢考虑一下,嗯?
直到走进课室,易晚脑子里都是他暗涌的眼神。
等会!什么叫慢慢考虑,我现在就是急着要换地方住呀!
在上课前说事明明是她的谋划,怎么现在还反过来变成他的手段了!
易晚在教室最后一排,胡思乱想地盯着讲台,半天也没听进去一个字。最后气急败坏地发现这堂课几乎白上,还差点没听清最后的作业是什么。
老师让他们评价《六一诗话》,中国古代最早的诗话自然是有时代意义也有自身局限的,但问题是易晚上课时没怎么注意内容,现在几乎是两眼一抹黑。
她下课后就去了图书馆,不知是因为她心神不宁,还是因为这门课有太多人要参考资料,竟是没找到《六一诗话》的印刷本,更别说注评版了。易晚失望地站在搜索屏幕前,暗叹:男人只会影响我学习的进度,老师也不例外。
其实学校的数据库里有电子版,但一来易晚没有平板或者电子书这些设备,二来是她不喜欢在电子产品上阅读学习,总觉得不如纸质书方便。
最后她是在《中国文学批评史》里面找了一些相关内容,但这本大部头实在太重,图书馆位置又远,她真没法搬回宿舍,就打算现场读。
还没总结出什么来,就已经要闭馆了,易晚拍着发胀的脑袋,用手机拍了几页书,匆匆放回架上。
回宿舍的路上,她还是决定用电脑下载原书,看的速度慢点是慢点,但至少能看。
爬回宿舍,易晚惊觉舍友们也在讨论这个作业,更令她惊奇的是,她们宿舍居然有一本《六一诗话》。
此刻正被郑伊然拿在手里。
舍长在一旁不无羡慕地说:啊你怎么借到的呀
郑伊然抿嘴一笑:之前就借了的,没想到这周正好有用。
哎这作业也真是,一时之间叫人怎么找伊然书能不能借我看两眼?
看着郑伊然大大方方就借给了舍长,易晚知道她对自己必然不会这么好声好气,便什么都没说,回到自己书桌旁整理东西。
但她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主动拉上她。易晚是去图书馆了吗?怎么样借到没?
郑伊然瞬间就没声了。
这下不想说话也得掺和进去了,易晚自哂道:借不到啊,没注释的都没了。宿舍里又响起一阵果然如此的怨声载道,有个妹妹甚至已经开始看购书网站,并企图拉上几个人拼单:咱们一起买,能省邮费呢。
只是写份作业,等书到了估计作业也该交了,易晚觉得意义不大,就摇摇头拒绝了。有这功夫,她慢慢啃电子版也把东西写完了。再说,还有那么多文献库,总能找到内容的。
她做好打算,本想先收拾收拾去洗澡,郑伊然这个时候却突然开腔了。
我看呀,就不用买了。大家还是找根大腿抱牢,以后什么作业都不怕咯。
她转了转眼睛,对着易晚笑了笑:你说是吧,易晚?
霎时所有人静得呼吸不闻,仿佛被抽了真空,世界窒息得几乎要让人耳鸣。
若Yin阳怪气有学位,那郑伊然估计已经是博士了。
易晚抱着装洗漱用品的小桶,侧眼看她:你想要我说什么?
不说什么,你自己知道我在说什么。郑伊然高挺小巧的鼻子里哼出一股刻薄的气流,又不是第一次了。
装什么无辜,你让林青杭帮你写过多少作业,别以为我不知道。
之前易晚就隐隐有猜想,此刻她不得不在众人面前正式提出来,不然自己还怎么做人:伊然,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的作业从来都是我自己写的啊。
郑伊然:什么误会,我误会什么了?
请分析以上几个什么的意思。
其实易晚明白郑伊然在介怀什么。天地良心,林青杭只是给了一些参考书籍和复习方向的指点,从大纲到正文再到引文,全部都是她自己写完的。
但很明显郑伊然是想歪了,猜想过剩,证据不足。
因为就没有这回事啊!
几个舍友视线在她们二人之间来回跳转,像几个球场的裁判,在对一场比赛进行测量。
这有什么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