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米的漂流道看着不长,但一路玩玩闹闹,这里看看那里停停,等他们坐到终点,竟也过去了一个小时。
时间临近中午,两人为接下来要去哪展开了讨论。盛之旭看看演出时间表,指出十五分钟之后在中心岛就有一场水上表演,看完正好出来吃东西。易晚则表示,现在两人不算饱腹也不算饿,可以现在去看看比较刺激的项目,不然等吃了饭,玩下来怕是要反胃。
盛之旭对她说的话完全没有意见,表演什么的看不看都无所谓,只要她有想法,那他就无条件服从。
他们站在指示牌前研究了一会儿,决定去滑道区体验一把。
蟒蛇滑道这是整个水上乐园里最醒目的地方了。长而弯曲的滑道做成蟒蛇的样式,入口就是蛇尾,也是园里海拔最高的地方。一开始便相当刺激,游客以接近九十度的倾角下落一段,随后便在蛇腹中百转千回地绕圈,最后跟水流一同从蛇口中冲出来,完成一趟历险。
旁边也有较为简单温和的彩虹滑道,但跟这个大家伙一比,就跟孩子玩的滑滑梯一样。盛之旭摸摸易晚的头,问她要玩哪一种。
来都来了,当然要体验一下最厉害的东西啦。这好像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说这种话了,易晚刚选完蟒蛇滑道,忽地又有些犹豫,想起刚才几个水浪自己都吃力,这回会不会
盛之旭看看她,又仰头看看前面的游客,嘴里道:唉我看前面的人也挺多,要不咱们先去那边人少的
易晚知道他是在给她找补,还体贴委婉地拐着弯不让她尴尬,心里甜软,顿时生出几分勇气来。没事的,我不怕。
他便又捏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好,我们不怕。
快排到他们时,盛之旭说他排前面,易晚没什么所谓便站到他身后去。顿时,前方的视线全被他的背肌挡住,看着那光滑又暗含力量的躯干,易晚忍不住挠了一把。
盛之旭嘶一声,倒不是疼,反而是痒得紧,痒得他脊椎都毛毛地发麻,想在身后人的身上蹭蹭。
他拧头看她,她扬起头跟他对视,无辜地像什么坏事都没干,是这缕夏日调皮的风干的好事。
半秒后她憋不住笑,向前抱住了他的腰,半个身子贴上来,嘴唇正好印在她刚才碰过的地方。
于是盛之旭觉得更痒了,甚至需要憋气忍耐。幸好马上就到他了,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他要独自走到那个圆圆的道口坐下等待出发。
易晚放开了他,他却突然想拉着她再去队尾排一次。
只是想想而已,盛之旭按要求把手臂交叉放在肩头,贴着清凉的水,倏地一下滑了下去不见了。
易晚跟在后面坐到了起点上,远远地似乎在出口看到了一个棕色头发的影子出现,然后就听见工作人员对她说可以滑了。
黑黢黢的洞口深不见底,哗哗的水声响得她连自己的回答都听不见。
但是没关系。
他那么好,他会等我的。
她脚腕轻轻一伸,闭着眼睛仰倒让自己随着水飞流而下。
失重感是有的,但是很快便过去了,更多的是拂过耳边的风,气流将她脸上的水珠吹走吹干,又很快被新的溅上去。
她仿佛在穿越一座时空隧道,重力让她跌落,她分解成无数shi润的分子,洋洋洒洒铺开,又密密麻麻聚拢,在这圆滑又Yin暗的一霎,重新形成一个新的易晚。转过最后一个弯道,隐约可见出口的光,她眯了眼睛,从涂成血红色的蛇口里如新生一般落地。
很快就结束了,只有剧烈的心跳证明,自己已经走过了一遭。
出口处是一围浅浅的沙地水池,有效地缓冲了动能,但为了安全不允许游客靠近。盛之旭就守在围栏旁边,见她出现就赶上来伸手扶她起身。
她在膝盖高的水里,看着他拉着自己跋涉,听着他问自己刺不刺激,想着的却是别的事情。
他真的在等她。
他真的愿意一直等这个从未知而扭曲的地方出现的她吗?
原本不打算与他有太多纠缠,命运却让他反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机缘巧合之下,困顿绝境之中,他又用一片赤诚给予了她最大程度的爱护。有过不解和盛怒,但最后还是愿意为了她改变自己的想法,接受她的规则。她便是再没心没肺,越是跟他相处,也越是没有办法不被他打动。
她呢?她只是在利用他对她的好。
盛之旭看她呆呆的,弯下腰拿脸凑到她面前,睁了一双狗狗眼跟她对视,还眨巴眨巴。
易晚闭上眼,装作没缓过劲来,埋到了他胸前。
按照原来的计划,现在是要去吃饭了。
他们在一个用餐区简单买了两份快餐,好不容易在午饭高峰时间找到了两个座位,两人几乎是头碰着头吃完了饭。
易晚很喜欢这种感觉,有种奇异的喧闹之中的静谧安详。
然后他们又正好赶上新的一场水上表演,在乐园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