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房出来,他俩的手也一直没分开。易晚紧了紧手指想说点啥,但盛之旭先她一步开了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易晚有些哭笑不得,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你就知道了?
盛之旭有些闷闷,你是不是又想说,别把刚才的话当真,咱俩不是那种关系,你不需要我照顾巴拉巴拉
他越说越丧气,耳朵都耷拉下来。
易晚一时默然。换做以前的她,必定是会这样说的,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是她的唯一准则。
但现在她变了一些,方才,她并没有那样想。
可能是见识过了不可抗力的强大,可能是体会过了冰冷冬夜的绝望,可能是经历过了求助无门的茫然总之,她已经没有那么抗拒寻求帮助了。
也不搞特殊,对谁都是一样的。
但她可能沉默得有些过于久了,盛之旭更加确信她就是想拒绝,声音低下去,甚至想迈步要走。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鬼!
易晚一把拉住他,我可没有这样说。她挽上他的胳膊,侧头轻轻靠在他身上。除非是你不想管我了?
盛之旭下意识就把她抓紧,歪着脑袋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真傻易晚笑一笑,此时两人已经走出了医院,她便少了些拘束,踮起脚亲了他耳朵一口。我说,以后还要麻烦你多照看我啦!除非是你不愿意
话都没说完,盛之旭搂着她的腰把她又往上提了一截,她被抱得双脚离地跟他亲吻,吓得她一只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后颈,被放下来后还惊魂未定地捶了他一拳。
少年哈哈大笑,坦荡而自然的清风吹散他的声音,他便如这美好灿烂的夏日午后一样,每一分秒每一毫厘都写着快乐与期待。
回家的路上,盛之旭当然提出了他的想法。
回家住多不安全,要不你还是跟我
易晚这回倒是斩钉截铁地否定了:不行。她翻看着手机银行的app,瞟了一眼身旁的少年。
诶!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盛之旭就差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了,四脚乱蹬那种。你刚刚还说要让我照顾你的
不用照顾到住在一起。大门的锁是你看着换的,我也要回家打扫收拾一下呀。易晚神态自然,手伸到他口袋里拿过他的手机,趁他还在忿忿走神,扫了他的脸解锁。
盛之旭一点也不关心她拿他手机干什么,只是缠着她要跟她待在一起,从背后抱着她又蹭又拱,害得易晚密码都差点输错。
好啦!她终于停住脚步,伸手拍在大狗的脑袋上,佯怒道:我心情不好呢,别胡闹了。
是哦她刚被吓过,又去了一趟医院,有点不高兴也是正常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人陪伴呀!盛之旭又扭起来,眼看着都要到她家楼下了,这还没见她多久呢
就再待一会儿嘛他用了软软的鼻音,配上那对惯会惹人心疼的眼睛,易晚的心肠怎么也硬不起来,答应他在周围逛逛。
当然,结局就是他背着她的书包,把她摁在居民区无人经过的街角,好一顿又亲又揉。易晚被弄得没了脾气,只能靠在他怀里吁吁喘着,拿脚轻轻踹他:急色鬼。
崭新雪白的球鞋被蹭上灰,盛之旭也不觉得生气,脚腕微微的触感反而让他更心痒,伸手想去摸她的腿,但又想起这是在外面。
我好喜欢你啊他只好再去密密地亲她的脸,甚至舔得她沾上他的口水。易晚呜呜哼着躲也躲不开,最后恶狠狠地掐了他一把,扯了他的袖子擦脸。
就这么闹了半天,眼看着天色变晚,灰紫色的絮云道道涂在天幕,两人的眉眼也逐渐模糊起来。
易晚问他要她的包,盛之旭半天才还给她。再跟我吃个晚饭嘛
你有跟家里人说你不回去吃饭吗?没有?那他们肯定准备了你的份呀,不回去多不好,伯母会伤心的。
她向来细致,以至于盛之旭都分不清她到底是过于细心,亦或者又在推脱。那下次什么时候能见你啊诶诶下次我们出去玩吧!
易晚抬头望望天,有些犹豫:这天怪热的,去哪都她突然打住,仿佛想到了什么一动不动。
盛之旭拿爪子晃晃她眼睛,在她面前反复横跳。你看什么呢?去哪?都什么?哎呀你说话呀
他黏人得有些过头,易晚真有点吃不消,拉开书包拉链,掏出舍长给的两张门票,递给少年看。
Z市近海,气候炎热,市里在海边修了一座规模不小的水上乐园,多种娱乐设施花样百出,漂流河、造浪池、螺旋滑道和水上表演应有尽有。修成十来年,逐渐也成为Z市的一个打卡景点,节假日游客不少。
盛之旭当然知道这里,一看那两张门票眼睛里都放出彩窗玻璃那样的光采来。你都准备好啦!太好了!
太好了,她心里有我。
易晚对他的快乐感到有些赧然,移开了视线把票塞给他,嘴里道:你拿着吧,等过两天找个时间就就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