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埃莉诺缩回脑袋,瘦弱脊背靠在冰凉墙沿,更加凌乱。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昨晚……不会是去和屈潇表白的吧?
这个想法过于荒唐,以至于她的胸腔开始剧烈起伏,心跳也跟着加快节奏。
她表白了吗?
她没表白吗?
表了吗?
没表吗?
嗯……大脑像是刚被人猛塞进一剂浆糊,粘巴巴的,最重要的记忆包裹其中,不轻易以真面目示人。她深吸一口气,猫着腰决定从原来的路返回房间。她现在可太需要泡个热水澡冷静一下了,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急不可耐。
热水从头顶的花洒徐徐流淌,划过眉骨、下颌、锁骨……
埃莉诺闭眼仰头,每一秒,沉重的身体都在享受被水包挟的舒畅,心里却还是略感烦闷。
不知过了多久,她关上水龙头,从浴缸里走出来。
埃莉诺的浴室里有一面全身镜。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几乎每位绅士淑女的房间里都有不止一面镜子。埃莉诺认为,这可能是公主们管理身材的一种间接手段。
在她初次来到城堡的时候也常常会去照镜子,出于对双腿的好奇,一天照上八百回也从不嫌累。只是待到那股新鲜劲儿过去,她也就很少再去看那面镜子了。
袅袅白汽为镜面铺上一层朦胧薄雾,她shi漉漉着小脚丫,停在一处擦拭身体。将浴巾搁在架子上时,余光不经意间飘过那面镜子。
王菲有过一句歌词:“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这一秒,埃莉诺大概能领略一丝玄妙,她似乎在镜子里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着迷似的走进。
她伸出手,指尖点缀,擦去镜面上浮起的薄薄一层雾。
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从舌骨到锁骨,她的脖子,密密匝匝,像是被雨点狠狠击打过,布满成熟的樱桃痕迹。
素白小脸明明寻不出一点儿坏的念头,脸边还贴着shi气的发丝,与酡红印记一起,形成截然相反的鲜明对比。
成年的少女理应知道这是什么。
不过按照美人鱼的想法——
哦。
埃莉诺撇撇嘴,并不在意,慢条斯理穿上浴袍。
原来是在酒宴上摔跤了呀。
她转身出了浴室,拉上移动门。
可是我为什么会在酒会上摔跤呢?
好奇怪哦。
******
即使是吹不出褶的平淡日子也在闪闪发光。距离五月七日,倒计时15天。
埃莉诺躲在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里。
是的,没错。这个压抑到让人喘不过气的密闭空间,正是屈潇的衣柜里。
她是来偷头发的。
你可能想问她是怎么有屈潇房间钥匙的。别问,问就是贿赂女仆。埃莉诺来到城堡这一个月也算是有所长进,在某些奇奇怪怪的方面。
大眼睛眨巴眨巴滴溜溜转动,埃莉诺看了一圈后不悦的撅起小嘴。
啧,这个男人的衣服还真是单调,全都是黑色的。
她随意揪起一件衬衫的衣角,心中愤愤然哼唧道,明明头发也是黑色的,这让我怎么找嘛!
她本以为衣服是最容易被遗留下头发的地方,现在看来她失策了。
埃莉诺轻轻推开衣柜的门,贼头贼脑,脚尖点地,偷溜出来。空气中浅掺着薄薄的烟草味,其实她不太喜欢这个味道,爱屋及乌罢了。
她来到屈潇床边,在床头蹲下,像拈起一支玫瑰似的,掀开枕头,眯起眼。埃莉诺发誓,她的这个动作绝无半分嫌弃,只是单纯的怕屈潇会发现枕头上留有她的气味。
真搞不懂他怎么这么喜欢黑色。她边找边砸嘴。
整间屋子里,除了至深的黑,再无其他颜色。
凑巧的是,埃莉诺今天也穿着一件小黑裙,这其实是件睡衣,她太心急了,甚至没来得及换掉,就跑到屈潇的房间里。毕竟日子所剩无几。
埃莉诺低头看看自己,思维开始跳跃。
她也是黑色的,他会不会……
她晃晃脑袋,将自己拉回现实。
如果将洁癖划分为几个等级的话,屈潇已经是洁癖癌晚期了。所以,要找到他的头发绝非一件易事。
从枕头下面,到床底下的地面,再到床尾的夹缝里,整个床都要被她翻遍了。可她还是没找到。
埃莉诺丧气的垂下脑袋,暗骂这个男人的严谨和洁癖。
就在她颓废之际,床头柜上的一个标本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那应该是个标本。
内容物被两片磨砂玻璃夹着,放在避光干燥处保存。
埃莉诺不自觉靠近。
这个标本的内容物很特别,不是常见的木棉花或是昆虫什么的,而是一根头发,金黄色的非常少见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