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络看着男人表面的镇定出现了几丝裂缝,颇有些解气:“场权的事就更加搞笑了。”
项料混在这道上也有了不少年头,杀人碎尸的手段也算是见识了不下上百起,也有比这更加残忍更加血腥的存在,但那都是在各种附加的仇恨和报复心理下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像场权这样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呢都能下此重手,他是怎么也想不通,在没发现他是白道的探子前他还觉得这孩子没准是天生的刽子手,但他……
“是你。”项料将眼神投向何络,“是用你的手杀他。”
“别在这跟我讲道德,我们之间也就彼此彼此。”自己手还没洗干净就要求别人做这做那,换言说就是当婊子
“他杀的是什么人?”
“要知道你这样根本就够不上从这里毕业的门槛。”
“是被活生生拆掉皮肉,脏器被踩的稀巴烂,骨头被劈成碎屑最后被周围的苍蝇蚊蚁层层覆盖,变成了一团会发臭的烂肉。”
“项老师,我不是我爸。”何络吸了一口烟,感叹似的朝男人的方向吐出一口烟气,“我做不到把肏了几年的人下床就杀掉。”
“你要杀了他?”
“可他——”
“被学生伤到你的手段也高不到那儿去。”何络嘲笑道,指尖弹了弹烟头前端凝结的烟灰,直接抓错了重点。
不想知道。”何络“哒”地一声点燃打火机,明亮的火苗将烟头点燃冒出橙色的幽光。
“那人怎么死的。”何络有一个猜测慢慢浮现在脑中。
“我不能让这个家伙继续在眼前蹦,本来留他在这只是为了勾出可能的卧底,现在被他杀光一了百了,继续留着他也没有用处。”项料对何络的嘲讽听而不闻,自顾自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明天就是一个机会。”
“不仅仅是杀过人,”项料有些感概,“而且是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我?”何络有些不可思议,他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看到项料眼神中的不容置疑感觉有些荒诞,“我为什么要杀了他?”
“是的,我也被他莫名其妙地袭击过。”项料解开衣领,在接近锁骨处有一道浅淡的伤痕,“只是他手段还差了点。”
“那你就是知道。”项料有些想不通,对着显然在逃避现实的何络说道:“他和我们站在对立面,他的命从一开始就定了。”
项料看着何络在烟气下有些模糊的脸颊补充道:“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
“呼——”灰白的烟气从口腔中吐出,淡淡的烟草味充斥着他的周围。何络仰头透过朦胧的烟气看着空白一片的天花板神情专注,不知道的还以为上面画着什么旷世奇作。
项料也不管何络到底知不知道直接将场权在训练营中的所作所为一一阐述出来:“我是不知道他一个白道的卧底为什么杀性这么重,当初让进班的时候我还在考虑多出一个人怎么办,大不了给你单独的辅导,结果他倒好,溜出去一会儿他身边那人就没了。”
现在白道的探子都这么……项料有些想不通何络听到这般血腥残酷的描述后神情并没有变化,他只是淡淡地问道:“那他除了那次还杀过人吗?”
虽然现在的他在当初有几次被逼无奈的任务中对杀人这种举动已经有了适应性,但如果将时间线推到当初两人初见的时候,这种将生命随意漠视抹杀的行为不可谓不令人心惊。
“所以为什么是我?”
“你还没杀过人吧。”项料将这个不可思议的事件指出:“我派给你们两的任务,就算一开始你们两个能合力合作,但一旦涉及到人命,场权总是会先你一步下手。你们身上的气息变化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所有人。”
在这几年中场权的行为自然也算不上正常,他一直认为那只是他的个人隐私,他也没兴趣对别人的私事过分追究,有个特别点的爱好也不是什么很值得他特意去了解的对象,更何况……何络想起每晚场权紧紧缠着自己那幅依恋的模样,他至今都不明白场权为什么会这么迷恋自己。
“嗯?那也就是说你也被……”
“你也别装模作样的了。”何络听着他言语中夹杂的威胁之意只觉得好笑:“我能不能从这里出去本来就不是你来决定的,你也没资格跟我拿乔。”
项料很是不解地摊开手,对场权这人的性情真的完全捉摸不透,他看着何络逐渐严肃起来的神态就知道他是在将他说的话听进脑子里了。
难道他当初和场权相遇的时候是他刚好把分配好的同伴处理掉的回程吗……何络从项料的讲述中和自己的记忆推断出这个有些惊悚的猜测。
残杀同伴,白道卧底。何络想了想似乎只有这两项罪名,耐心被消耗殆尽,他嗤笑一声:“你别开玩笑了,管他卧不卧底,反正到底也不伤我,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那些人被杀了无非就是技不如人。”何络看着欲言又止的项料提醒道:“你可别忘了最开始你是怎么说的。”
“难道我刚才讲的这些还不足以当做杀他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