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山庄后并没有不习惯的地方,环境清幽,人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
第二日清晨天刚亮起,苏云祺便起身洗漱。
“学会”的第一天,一定不能迟到。等到苏云祺用完早膳到谭礼堂门前时,他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堂前等着了。看样子,这“学会”确实有些分量,不然也不会让这么多富家子弟名门望族中人都早早聚集于此。
距离开始还有半个时辰,苏云祺不愿去人多的地方,便自己现在一颗合欢树下。清淡悠然的香气飘在空中,缓解了苏云祺的陌生感,他静静的在树下,思考着待会儿“学会”的讲师会讲些什么内容。
“这不是苏府的世子吗,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你来过啊。”带着嘲讽的语气,一位身穿宝蓝色的男子出现在苏云祺面前。
苏云祺打量着这人,看了几眼才从印象中把他搜刮出来。原来是太尉大人的儿子秦时,哼,果然是冤家路窄。
秦时站在树下,鄙夷的瞧着苏云祺。宝蓝色的衣服上穿在他身上显得奇怪,偏偏领口袖口出还绣着金线,这般打扮本应让人觉得华贵,可他却穿出了一种土气,令人咋舌。
秦时见苏云祺没有回答他的话,脸色变了几分,他旁边的一位灰色衣服的男子瞧见了,便拍马屁的对苏云祺说“问你话呢,你听不见吗?”
苏云祺并未分给那人一个眼神,只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跟本世子这么说话。”
他本无意招惹任何人,偏偏有人不如他愿。
灰衣男子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下子愣住了,不敢再开口。
“世子还真是没变,依旧那么不饶人。”秦时开口说道。
这句话言外之意就是苏云祺仗着世子身份欺负他人了。
“从前你不是看不上这种学会吗,怎么这一次突然就来了?”
苏云祺看着秦时在自己面前像只青蛙一样说话,有些烦。你们不是觉得我狂妄吗,那也不差这一次,傲然说道:“想来就来,哪那么多理由。”
秦时还想继续激苏云祺,被一声“宁王殿下到”将话封于口中。
谁人不知宁王殿下,武功高强且长相十分俊逸,面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据说宁王一向冷漠疏离,不喜与人接触,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危险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苏云祺望着走来的男人,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红衣飘飘,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身材修长挺拔,当看到他的相貌,苏云祺怔住,这人……不是重大哥吗?怎么回事?
众人见宁王到此都收敛了几分,弯腰行礼,苏云祺自然不会例外。他努力将自己从刚才的惊讶中跳出来,但是……没那么容易。
一群人看着宁王殿下走到了苏云祺面前停下。他伸手将他行礼的手抬起,让他直起身看着自己,面对着苏云祺带着疑惑和震惊的目光,晏亭什么都没有说,只冲他一笑。然后,抬脚往谭礼堂内走去。
“请各位学子入堂!”洪亮的声音响起,堂中的一位童子站在门口引众人入堂落座。
一人一桌,堂内分两边,男在左女在右,正堂之上坐着两人,一位身着红衣,有些慵懒地坐着,闭着眼睛不知是在休憩还是觉得无聊不想抬眼;另一位端正的坐在桌前,花白的胡子修剪的整齐,一股书生气扑面而来,想必这便是这次“学会”的讲师徐冉随,也就是碧潭山庄的庄主了。
苏云祺坐在左边第二排,这个位置,抬头就可以看见堂上的红衣男子。
讲师已经开始授课,说到“礼”。苏云祺觉得实在听得烦,这辈子他就没想过再去忠君,不清不楚之下就杀他一家,这样的君他不想忠,却想杀。
苏云祺随手翻了几页面前的书,还是些枯燥的理论,便又合上了。他偷偷抬眼看堂上的人,这一抬眼刚好视线相对,他没想到他也会看他,便下意识地移开了眼。
这一个时辰的授课终于结束了,苏云祺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可能就睡着了。在回房间的路上,路过一个池子,清风徐徐,水清天朗,一条红色锦鲤破水而出翻腾一下后又回归水中。他觉得有些意思,停下了脚步,走到了池边。
就这样静静的望着波光粼粼的池水,苏云祺想到了前世的事。
记忆中,一直有个声音,虽然他听不清那人说了什么,但是他知道那人每天都守在他身边和他说话。那时的他醒不过来,朦胧中有人经常喊他“湘归!”
“湘归!”
记忆中的声音与现实的声音重叠,苏云祺回头,一袭红衣撞进了他的眼中。
看清来人后,苏云祺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又马上反应了过来。他退后一步,行礼。
“参见王爷!”
“起来”晏亭看着面前弯腰的人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你不用对我行礼。”
“王爷,礼不可废”苏云祺抬头说。
晏亭勾了勾唇,盯着他玩味地说“哦,可是我怎么看见有人在堂里并没有认真听先生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