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宁王府,也就是当今二皇子晏亭的府邸。
“王爷,昨日行为是否太过冒险?苏公子第一天重生,您就夜探侯府,苏公子想必不会无动于衷,以后定会有所防备。”
晏亭站在书桌旁,右手紧捏成拳:“我知道。可是我等不及了,上辈子我找到他时,他……已经时日无多了,我……再也不想失去他了。”他缓了缓,从悲伤中努力稳定下来,“大师,我以后会注意,这次是我考虑不周。”
“阿弥陀佛,王爷做什么有自己的考量,老衲只能从旁帮助,具体如何,还需王爷自己做主。王爷比苏公子重生早了半年,前世之事王爷不要太过伤怀,现在王爷惦念的人平安无事,相见在何时,完全都由王爷定夺。”
“我能再次见到云祺,多亏怀生大师的帮助,请受我一拜。”
怀生立刻制止了晏亭的动作,微微颔首:“王爷言重了,如若当时没有王爷相救,寺庙中的数百条生命都不知该往何处去。王爷有怜悯爱民之心,这是您的福报。贫僧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王爷不必再说感谢的话,王爷心愿得偿,便是再好不过。”
“昨日我去看他,并非我一时冲动。半年前,大师说过,云祺在一次意外落水后前世记忆才会回来,到那时我便可以去看他。其实在我刚重生后,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他,大师告诫我不要出现他面前,而且我没有一个合适的名头见他。我只能在暗处观察,感受他生活中的一点一滴。”
在暖阳下,晏亭牵起了一抹苦笑。“别人都只知道苏府的大公子苏云祺太过狂放不羁,对他嗤之以鼻,可是他们又怎知别人心中的苦闷。云祺上一世太苦了,桀骜也好,乖巧也罢,他都是我要守护的人。两辈子,不相离,不相弃,只因他是苏云祺。”晏亭看向窗外,目光深邃而坚定。
“阿弥陀佛,苏公子既已重生,王爷也已有打算,贫僧便不再叨扰,若以后王爷或苏公子有难需要贫僧协助时,贫僧自会出现。”
晏亭转头看向大师:“大师又要去云游吗?”
怀生大师双手合一:“贫僧能做的现已做完,还有一事王爷需注意,苏公子虽已重生,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但是上一世王爷登帝后遇到苏公子时,苏公子当时已经危在旦夕,极为虚弱。虽用尽方法保住了一个月时间,但是……苏公子可能并不会记得王爷,还有王爷前世与他相处的那些日子。”
确实,上一世晏亭找到苏云祺时,他倒在路上,随手一救,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寻了多年的少年。可以,少年命不久矣,终日昏迷,从未睁眼看过自己一眼,又何谈记得啊!
“……无妨,那些事本王记得就好了,那些对他而言痛苦的时光,不记得是好事。”
“如此便好,贫僧告辞。”
“大师保重。”
微一俯首,而后怀生大师转身走出了宁王府。晏亭也坐会了主位上,不一会儿,一影卫自门口进来,向晏亭行礼后才说话:“王爷,宫中传来消息,十日后在碧潭山庄举行‘礼宾学会’。王城中有名望的达官贵人都需派子女参加。”
“知道了,另外,继续派人保护苏府大公子,有情况立即禀告。”
“是,没有别的事,属下告退。”
“等一下,天沉已在返回的路上,不日后返回王城,他会在王城停留一些日子,等他回来,让他待在那里,不要乱跑。”
楚天沉是晏亭的师弟,曾经与他共同学习武功,擅长飞刀等暗器。晏亭知道,他这个师弟,如果自己不嘱咐,一定闲不住,会到处乱跑。
“是,黎风告退。”
――苏府
苏云祺陪着父母用完早膳后,便又回了房间。父母对自己和他们吃饭很是吃惊,场面一度有些尴尬,他费了好大工夫才让气氛好了一点。有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说变就变的,他只能慢慢来。反正有很多的时间,不急于一时。
苏云祺坐在椅子上考虑吃饭时父亲告诉他的让他去参加“礼仪学会。”据他所知,“礼仪学会”建在离王城不到百里的碧潭山庄,风景秀丽,四季如春,是一个极负盛誉的庄子。学会每四年举行一次,是为了加强礼仪的周正,同时也告诫这些子弟们要懂得守礼忠君。
思及此,苏云祺不禁发出了一声冷笑。忠君?苏府上辈子倒是忠君,最后却被人诬陷通敌卖国,贪赃军饷。那些所谓的证据都还没来得及查证,府中几十条人命就这么被冤枉了。呵呵,好一个忠君啊!
虽然苏云祺对这“礼仪学会”不感兴趣,觉得烦人的很。但是自己不能不去,这场学会王城中不少人都会去,是结识伙伴的好时机。另外,他知道,自己无权无势,并不能与当今圣上抗衡,绝不能因为自己而置苏府于危险境地。
上一世自己没有参加,曾被人议论苏大公子看不上那种学会,更加被人觉得自己不守礼法。而自己当时呢?只是因为想和父亲对着干,对自己的名声根本不在乎,只要让苏郴丢脸自己就觉得开心。如今想来,苏云祺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自己真是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