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谁,你有没有头绪?”王大川问。
林夕正坐在躺椅上,有些稀罕的前后打量这把簇新的椅子,听到王大川的询问,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这椅子是王大川今日扛进来的,说是他腿脚不方便,总躺在房里不见光不好,借他个躺椅用用。
说起来轻飘飘的一个“借”字,可这椅子一看就是全新的,还散发着淡淡的木器香。
林夕心里头莫名高兴,又有几分怯怯,王大川为他忙前忙后,着实辛苦。
昨晚他被蛇咬了,他一时昏了头,恳求男人把他抱回房间,好在王大哥是个正人君子,规规矩矩把他放下盖上被子,便离开了。
林夕带着不可言说的亢奋,翻来覆去了半宿,心里头各种情绪翻腾,高兴,委屈,后怕,最后又惴惴不安起来。
我刚才言语那样大胆,他会不会认为我是个不检点的人。
会讨厌我吗?
林夕有些难过,他不是故意要男人抱他,他也没想勾引人,只是不知怎么的……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如此在意对方,明明连话也没讲过几句。
林夕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做了一夜王大川冷漠看着他的梦。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林夕被敲门声弄醒。
“林夕!是我,王大川!”
林夕一听声儿立马弹坐起来,忘了腿上的伤,差点滚下床去。他忍着疼一瘸一拐走去开门,却又觉得自己急切的样子特别羞耻,他只把门开了半人宽的缝,小心翼翼往外看。
王大川手上拎着肩上扛着,全是东西,看起来可沉可沉了,林夕吓了一跳,急忙开了门让人进来,“你这是,这是……”
“昨儿在你家也没看到合适的椅子,我把我家的先搬来你用,腿上的伤还是要多躺躺。”王大川不等林夕拒绝,又把手里热乎的包子塞到人手里,接着说道:“你吃完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卫生院打破伤风。”
男人令行禁止雷厉风行的,林夕没什么主见就这样被晕乎乎的牵着鼻子走。
打完针回来,还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
王大川心想,这小寡妇还好不爱出门,不然这傻乎乎的,被卖了还替对方数钱呢。
可转念一想,林夕可不就是被他家里卖来明月村的吗。
王大川看着满脸新奇摸椅子的林夕,心情十分复杂。听人说林夕十六岁就“嫁”给李老头,时间已经过了四年,今年都二十了,怎么看起来还跟十六七似的,身形纤瘦,像个没长开的半大孩子。
王大川憋了一肚子火,他非得把那没安好心的混蛋玩意儿找出来揍一顿。
“王大哥……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林夕捏着衣角,男人救了他,他日子清贫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感谢人家,这让他十分羞愧。
“都是邻居,这些你不要想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把想害你的人抓到。”王大川拧着眉。
“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我很少出去,我不知……”林夕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他不知道怎么自己成日窝在家里,还有人要欺负他。
林夕不想让人看了笑话,努力收拾好心情,扯出个笑来,“我下回会更小心的。”
王大川心里不痛快,但说多了又怕林夕多想,他没忍住摸了摸林夕的头顶,说:“都是邻居,我平时在家里,你有事儿了,就大声喊我。”
“我立刻就来。”王大川又加了一句,语气十分坚定。
林夕没有拒绝,可也没有答应,反而更局促了,他什么也没有,承了别人的情,又该如何还呢……
王大川倒是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笑了两声,道:“不过这个保镖我也不是白当——”
林夕紧张兮兮的抬头,王大川故意拖长声音逗他,顿了一会,才说:
“我手艺实在不行,偶尔买点好rou好菜,能不能拜托——”王大川咳嗽了声,表情戏谑道:“拜托婶娘帮我做点下酒菜。”
王大川小时候也叫过李木匠几声叔叔,这声“婶娘”叫的合乎情理。
可林夕却是臊坏了,他也意识到这一层了,农村人重辈分,称呼尤其重要,他刚刚还叫人家“王大哥”!
可王大川本就比他年纪大,个子也那样高,长得也成熟充满男子气概,这人怎么,怎么好意思叫的出口的……
林夕脑袋乱成一锅粥,被这声婶娘闹得浑身不自在。
“婶娘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婶娘不愿意?”王大川继续逗他,“是不是我哪儿惹得婶娘不喜欢?”
这左一声婶娘,又一声婶娘,叫的林夕恨不得闭上耳朵,他急忙应和:“愿意的愿意的,只是我的手艺普通,你不要嫌弃就好。”
王大川心满意足看着林夕通红的耳朵,笑了笑不再作弄对方,“哪儿能嫌弃,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干活,你有事喊我”
王大川主动出击,林夕半推半就,只大半个月的功夫,俩人的关系便亲近了许多。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