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也想跟他们一起回到海面,赵政却拦住了扶苏,让蒙恬留下来陪他。赵政叮嘱扶苏:“盘古死后,世界分裂混沌,是天帝重建的秩序。如果天帝真的死了,你就再建一个世界吧。”
“我知道了,父皇。”扶苏将手上的项链还给赵政,“如果见到母上,请父皇替我把项链转交给她,不管怎样,我希望她能开心一点。”
等安排好扶苏的事,赵政发现韩斐与敖娇儿、撒旦两人已经走得很远了,他从后面追过来,一上来就扯着韩斐的衣袖,埋怨他也不等等自己。
韩斐能感受到身后的敖娇儿和撒旦不住地往这边张望,还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忽然离两人的距离变得很远。
一看到那两张笑嘻嘻的嘴脸,韩斐便明白了他们的用意,无奈地对赵政说:“你自己反正会跟上来的,又不是小孩子,要我随时叫着你。”
韩斐想拉回衣袖,赵政却像个恶霸一样拽着不放,不依不饶地说:“跟别人那么偏偏有礼,什么时候对我说话这么随便了?”
“你现在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
“韩老师别随时都这么有事业心,也关心下我嘛。”
韩斐瞪了他一眼,他突然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两人肩膀挨在一起,风声从耳边滑过,厚厚的云层在脚下漂浮。跟他靠得太近,韩斐感受到一阵眩晕。
“这事了结后,你考虑过我吗?我可是将你放在这儿的。”赵政指着自己的心口,同时收起开玩笑的模样,神情严肃,“对不起,以前的我总是会伤到你,让你失望,而你每一次都会给我机会,经历过那么多事,我的心已经很明白了,我所爱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你。”
周遭突然变得静了下来,实在是太安静了,连耳边呼呼乱响的风声都消失了。
韩斐惊讶地环顾起了四周,他们脚下的云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流淌着的星河,如同蝴蝶一般飞舞来去。
“等等你……不行,回去,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我们依旧在走,现在只是幻象。”
赵政一边笑着解释道,一边手指紧扣交叉握住了他的手,他就这样将宇宙星河展示在韩斐面前,认真地说:“我想回到以前的时光,整个宇宙的星空都在你面前跳动,我捧着银河只为装饰星船,满怀期望地望向你的眼底。”
此时,赵政原本冰冷的手,在韩斐手心中被捂热,温度不断升高。
也许时机确实到了,迷失的人还能重新在一起,韩斐默默地想着。
“一切偶然皆是命运,等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也许真的可以像普通人那样在一起吧。”
韩斐淡然一笑,这时的他,想清了许多事,还要更多不能明白的事,未来的时间还有很多,和他在一起,总能慢慢想明白。
脸上传来一阵疼痛,韩斐诧异地看着赵政捏起了自己的脸,笑嘻嘻地说:“我说韩老师什么都好,就是随时都这么严肃,端个架子多没意思。”
韩斐打开他的手,假装生气地瞪着他说:“你现在是觉得我无趣?哪里无趣了?”
赵政反而表现出一副吃亏的样子,摆手说:“冤枉我了!我哪敢呀?”
“普通人类都会吵架,我不和你吵,要我认同你的观点,你就得搬出论点论据来,辩论说服我才行。”
“我就是希望你能像刚刚在天界那样,多逗逗我。”
跟他斗了几句嘴,韩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真要和我玩,傻拉吧唧的,怎么玩得过我?”
与此同时,韩斐感到气压越来越高,气流冲得脑门生疼,知是回到了地面,连忙叫赵政收了宇宙的星光幻境。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海水漆黑,似乎被墨染过一般,漂浮了许多兵马俑的碎片。天地也是昏暗的,衬得海面愈发黯淡无光,被浪花剧烈摇晃的海面上,神木榕树独木成林,在呼啸暴躁的狂风中岿然不动。然而在这片昏暗中,出现一抹洁白的微光,俨然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色彩。
华天,不知何时再度与天帝分离了,她跪坐在榕树下,靠着宽厚的树干,海水从她脚边流过,乌黑的长发披散在白色长裙上,随着风的吹动而飘荡。
长裙的上好像有一块红印,她就这么一个人坐着,手臂上下一动一动,等赵政等人走近,他们才看清她在做什么。
借着那些破碎的兵马佣,华天在重塑陶俑的身体。周围更是漂浮着无数兵马俑破裂的碎片,碎片被海水冲刷到榕树下后由她收集起来。更令赵政惊讶的是,她的肩下插了一把剑,正好是上次自己捅进去的地方。伤口不断流出殷红的鲜血,顺着剑柄滴在人佣上。天帝的血饱含着力量,每滴一滴,那灰头土脸的人佣颜色就鲜活一分,似乎有了人的生气。
“别动,我帮你把剑拔出来。”
赵政靠到她身边,她却摇了摇头,纤细的声音在狂风中几乎要被拍碎,“让剑插在这里,血流出来,只有这样,没有生机的泥土才会获得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