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撒旦看到赵政在台阶上对他露出熟悉的微笑时,就知道麻烦事要来了。
“又有事找我?”撒旦在下面抬头喊道。
赵政从台阶上一跃而下,“去趟蓬莱,现在走。”
又被他莫名其妙地使唤了一通,撒旦问:“我怎么觉得变你手下了,一有事就开始找我?要是在路上碰到上帝,你行不行呐?”
“以前都是他Yin我,如果是单挑,我还没输过,天帝之位还不是随随便便。”
听到此话,韩斐暗自低头笑了笑,合上了电脑准备出发,他心想当过大秦帝国老板的人就是能吹能画饼,把被关在地下那么久的红龙唬得一愣一愣的。
台阶下,敖娇儿也扯着撒旦的黑色长披风,在他胳肢窝处大声嚷嚷:“快走快走!我要去找扶苏!”
“别扯,要扯烂了。”
撒旦从她手中拽回披风,心里闷闷不乐地觉得有些不对,却还是燃烧右眼化出能量变换了空间。一行五人,赵政与韩斐、撒旦与敖娇儿、蒙恬立即来到了蓬莱岸边,和他们预想不同的是,蓬莱岛整个海岸线与浅海无比平静,柔和的日光映照在海面上一片波光粼粼,海风微微吹拂在他们脸上,浪花轻柔地冲上沙滩,浅海对面的岛上郁郁葱葱。
这幅平静的景象,令韩斐回想起上一次来蓬莱的时候。青帝早已经告诉过他,眼见未必为实,无论是海市蜃楼还是蓬莱仙境,一切都是青帝的障眼法,真相隐藏在平静的表面背后。
任何空间都有缝隙,关键是如何找到它。
“公爵顺手破下这幻境吧。”
“怎么又是我……”
耳边响起赵政和撒旦争执的声音,韩斐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可还未等撒旦出手,韩斐就已经强行先一步集中Jing力,找到表象下的裂缝,那棵榕树,就是蓬莱幻境的真实,也是这个空间中连青帝都遮蔽不掉的裂缝。
眼前的幻境在韩斐的眼中飞速解体,狂浪高高卷着兵马俑的残骸冲到岸上,海的对面漂浮着一座孤岛,一棵巨大的参天榕树深深扎根于此,独木成林向天上生长。海边瞬间暗了,天边的乌云仿佛墨染的画卷,这幅画卷被狂风一吹,黑色的墨倾倒散开,翻云排海的惊雷伴随着一道白光响起,暴风雨如万千跟根针一样开始席卷大地,连从乌云泼洒出来的雨滴都是墨色的。
这墨色的雨滴太过诡异,韩斐化出结界,不让这雨滴近身。
与此同时,他们脚下的大地震动,海面卷起漩涡,那漩涡的摆臂越卷越大,甚至生出了飓风眼,两只衔着巨大玄黑锁链的白龙从这飓风眼升起,庞大身躯立于他们面前,在结界上投下Yin影。两只龙身上密密麻麻插满了剑矢,从那些伤口孔洞流出蓝色的血。
“父亲,大哥……”敖娇儿唤了两声,见他们毫无反应,金色的双瞳呆滞,惊讶地说,“糟了,怎么不理我了?是不是魔障了?”
那两只白龙看上去不对,敖娇儿急得就要冲出结界看看情况,被韩斐拉住了衣袖。
“太危险了,你让公爵先去看看。”韩斐说。
“不,我要去,别拦我……”
她推开了韩斐的手,乌黑的头发颜色变浅,双脚化为银色尾巴,在韩斐面前慢慢现出了蛟龙本体。蛟龙的力气太大,韩斐拦不住她,只得让撒旦和她一块出去。
他们化成本体完全释放了力量,一白一红两条龙穿梭在乌云下的满空墨雨中,白龙没有生出翅膀与龙角,身形较小御风而行,背上锐利的浅蓝色龙鳍被暴风雨击打依旧挺立。另一侧的红龙身上布满鳞片,生着羊角般尖锐的双角,右眼燃烧着殷红赤焰,巨大的尾巴像蛇一样,展开赤红色翅膀飞在她身侧,那翅膀破了几个洞,风卷着墨雨从破洞中穿过。
敖娇儿凑到白龙面前问:“蓬莱到底出什么事了?扶苏呢?”
眼前的两只巨龙沉默着,他们没有回答任何问题,长长地怒吼了一声,突然顺着身下的漩涡重新回到了海底,敖娇儿想跟着下海,被撒旦扇着翅膀扬起的大风拦住了。
“下面传来不详的气息,比地狱还危险,别去。”撒旦的声音穿过墨雨,传到了她的耳中。
“既然他们还衔着锁链,就说明封印还没破,”敖娇儿却很固执,又是问撒旦,“难不成你怕了?你不是恶魔吗?这样就怕了?那你回去躲着,我得先给祖龙尊神探路……”
说罢,敖娇儿吸了一口气,接着两条白龙一起跳入了漩涡中,漩涡越卷越大,中心的风暴嘶吼着,几乎要撕裂一切。
“笑话,我怎么会怕地下?我就是从地下来的。”
撒旦恢复了人的模样,眯着绿色的眼珠,看着那看不见尽头的漆黑海底,也跳入了旋转的漩涡中心。
岸上,韩斐和赵政等了许久,没见两人上来,韩斐心里着急,也一跃至漩涡上方,正打算跳进去之时,赵政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你要下去?”赵政问。
“我得去看看,说不定下面不是他们能应付的……”
“一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