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初即位,穿治骊山……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藏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
——《史记》
骊山地宫上挂了一轮巨大的圆月,如同那晚在海上见到的那样,朦胧的光晕中露出了血的颜色。韩斐抬头看了一眼那轮血月,想到最近的新闻,专家说最近由于月球引力异常,导致血月的出现频率频繁,且引发了一系列海啸飓风等自然灾难。
在血月的月光映照下,韩斐看到骊山上布满了人眼看不见的天罗地网,如闪闪发光的蛛网,由昊天上帝布下,封印了这座巨大的陵墓。
但韩斐还来不及细想,扶苏已经找到了进去的路。人类修建的水渠工程的地基雏形,人为地在东南的陵墓撕开了封印的一个小口。他们顺着这条引水的水渠,一直走进了墓园。韩斐念了个遁地诀,几人视如无物地穿过埋土,从埋土进了陵墓中。
路实在太黑,敖娇儿从手上捧起一颗夜明珠,这颗能照亮幽深海底夜明珠,发出莹莹绿光升在前面,照亮了前行的路。扶苏在最前面带路,根据记忆带着他们一路躲避弓弩机关,一直走到了最外层的夯土城垣下。
扶苏抚摸着城墙光滑的石头,感叹万千地说:“骊山的地宫,其实就是按照咸阳城和咸阳宫建造而成,咸阳是我以前生长的地方,所以我很熟悉。”
他们从城门进去,城门由高大的人俑把守,敖娇儿在外面博物馆见过那些兵马俑,和外面不同的是,里面的兵马俑颜色鲜艳,她心里一激灵,感到背后似乎被人俑死死盯着。进城后,从骊山东南的城门到地宫,首先需要经过这座地下咸阳城的街道,在走过街道时,夜明珠的幽光照亮了街市上无数百姓的脸。
“啊!有鬼!”
敖娇儿吓得尖叫了一声,害怕得拦腰抱住了前面的扶苏,将头埋在他肩下。
“别怕,这些都是俑,和你在殉葬坑看到的那些兵马俑没有什么区别。”扶苏安慰着她,凝视着眼前的一个摊位。守着摊位的是一个年长的小贩,身着一身褐色的短衣,袖子扎在胳膊上,眯起的眼神带着笑,抬起手似乎要向他推销商品。
虽然扶苏被他盯着有些不舒服,还是尽力解释道:“父皇生前建造地宫,是按照帝国的样貌建造的,那些工匠为了讨好父皇,才把街市和人俑造得如此逼真。”
“博物馆都是灰头灰脸的,才不像这里的俑,还有颜色呢!跟真的一样!”敖娇儿还是害怕,看着眼前神情丰富的人脸,心惊胆战地说,“你怎么就知道这些俑动不了?你知道女娲造人,是用什么造的吗?”
“是用土。”还未等扶苏回答,韩斐抢先回答她的质疑。三人突然都瞪大了眼睛,望着那些逼真的人俑,意识到了不对劲,一股寒气从脊柱缓缓升上来。
韩斐说:“赵政冒那么大险回来,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些俑,兵马俑其实是赵政的Yin兵,是他用来对抗昊天的资本。这个街道,也不是普通的街道,而是Yin市。”
话音未落,突然一股亮光从穹顶升起,如太阳一般照亮了地宫。
地宫的穹顶布满了日月星辰,天光便是从这日月星辰发出。街道的人流熙熙攘攘,Yin市顿时热闹地开市,如同两千多年的咸阳城一样繁华。摊位上摆满了各式小吃糕点,光着脚的小贩背着切糕叫卖,敖娇儿却不敢看那些吃的,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直把头埋在扶苏的肩膀下。
眼前的年长小贩也有了生气,拿起摊位上摆放的折扇,笑着对扶苏说:“少爷,看看这个扇子,是齐国的新货!跟少爷浑身的气派绝配!”
扶苏惊讶地问:“齐国?今年是什么年头?”
“秦王七年。”
扶苏不可思议地望着他,韩斐收起龙女的夜明珠后,见扶苏愣在原地,立马拽着他的衣袖往远处的咸阳宫走去。宫殿在街市的最尽头,他们抬起头隐隐约约可见高大的玄黑色宫墙,背着天光,威严地伫立在地宫里。
“我就说有鬼吧。”敖娇儿带着哭腔说。
扶苏的头脑混乱,跟韩斐说:“兵马俑是父皇统一天下之后烧制的,怎么会秦王七年?那时候,父皇还是个十九岁的孩子。”
“别管那么多,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政,他一定碰到麻烦了。”
说着,韩斐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子时了。尽管他们都不是人,没有惊扰Yin市。但他以防万一,还是给众人掐了个闭气诀,隔绝气息。
三人又走了半个小时,穿过宫前的街道,走了很长的路才到地宫的主宫,咸阳宫门口。宫门前几个威武的侍卫把着宫门,扶苏想入内,却侍卫拦住。
侍卫问:“来者何人?”
“长公子扶苏。”
那几个侍卫突然大笑起来,拿起长戟将要来赶走三人,“大王还没成婚呢,哪来的长公子?”
扶苏这才意识这是秦王七年,十九岁的秦王还未成婚,揉了揉眉骨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韩斐干脆使了个眼色,暗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