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凤来仪三人便到了那对夫妇所在的村庄。
此处与之前所走过的平地不同,这儿微微浮起一片丘陵,而这名唤储水村的村庄就伫立在山腰上,屋舍顺势而立,蜿蜿蜒蜒一条两米宽的山道串联起整个村庄。在村庄附近,是大片梯田样式的旱地,此时春末夏初,地里稀稀疏疏长着苗苗,因缺水的缘故黄不拉几的,仔细一看才知道这是生命力还算顽强的包谷。
“这里……未免也……太干了。”欲言又止片刻,时樾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
凤来仪只是把目光在这片地里扫过一瞬便集中在了散发着浓重妖气的村落,他心里已经定下了计策,定要将这妖道除去才行,不然耽搁一天降雨,这些凡人会多痛苦一天,那地里的庄稼也别想长好了。
“走吧,去那个祭台处,到时候就说咱们是来讨水喝的。”他们虽然站在山脚处,但是那个用来祭祀的祭台还是一眼就能看到,看样子是新建的,是那对夫妇提起过的那妖道用来祭祀的场地。
“师兄,你到底想怎么做?”时樾多少有些忧虑,倒不是怕这妖道,而是怕一会儿要是打起来,可能会殃及无辜,这里可都是些生命脆弱的凡人。
凤来仪睨他一眼,凑近他小声说了自己的计划,时樾微皱眉头,抬眼反问:“就这?”
“不然呢?你还想怎样?”
时樾嘴角抽搐几下,摆了摆手没再说话,沅染瞧两人神秘兮兮的样子,扯了扯凤来仪的衣袖,“什么事儿没给我说?”
凤来仪一挑眉,折扇一展,风流潇洒地往山上爬去,“没什么,一会儿你记得保护好时樾神君就行。”
“喂,凭什么让小沅染保护我,我那么弱?”时樾不服了,不过还是跟上了凤来仪的步子。
沅染倒也不深问下去,只承了凤来仪的吩咐,“我定会护好时公子的。”
凤来仪一脸欣慰,时樾很郁卒。
凤来仪三人一看便是外乡人,穿着都不俗气,更可况各个丰神俊朗,尤其是仙气缭绕带着一丝桀骜风流的凤来仪,才进入村庄,便吸引了村里人的注意。
不同以往被凡人追捧的情况,储水村老老少少的村民都拿警惕的眼光看着他们,或挤在门缝处,或趴在窗户上,都神色复杂地在猜测着他们这三人来他们村庄做什么。
时樾被这样的目光盯的很不自然,这让他觉得他们仨儿就像盗贼一样,这会儿来洗劫村庄来了,反观凤来仪,还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时樾凑近凤来仪小声攀谈:“师兄,这些人家门口都摆满了接雨的东西,难不成那妖道真会下雨?”如几人所见,每家每户的门口都被摆上了几个大盆,有些家里稍微有点儿条件的,还摆了大桶。
凤来仪给了时樾一个“你是不是傻”的表情,时樾看得一愣,恍恍惚惚才回过神来,轻轻地“呀”了一声,“他会下雨,那还要咱们干嘛。”
凤来仪:“……”
小跟班沅染:“……”
凤来仪率先走到那处祭台,祭台以木板搭建,这方圆几里都没什么树木,想必是花大价钱去市镇里现买现搭的,仔细一闻,还能闻到木头特有的味道。
凤来仪也不介意,撩开袍子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把自己搁在祭台的一角,折扇一开,悠哉悠哉地扇着风歇气。
“就这么坐下?”时樾虽满口不着调,不过还是随着凤来仪一起坐到了祭台上,比凤来仪雅观不少,不过凤来仪只觉得他太端着,沅染倒依旧站着,目光看向那些仍然紧紧瞅着他们的村民们。
凤来仪在等。
果不其然,没半盏茶的时间,一个青年模样的黑壮男人便怒火冲天地跑了过来,手里提着一把斧头,来势汹汹,似要活生生把人吞了似的。
“你们三个是什么人,随便坐在祭台上,就不怕天打雷劈?”气冲冲的话才刚落下,那斧头也从黑壮男人的手里重重落下,眼看着就要劈在凤来仪身上。
“住手!”沅染先凤来仪一步拦住下落的斧头,斧刃只差一毫厘险险悬在沅染的头顶,沅染神色一凛,手立时滑向黑壮男人的手腕,咔嚓一扭,那斧头便落在了地上,激起一地灰尘,顺便砸出了一个小凹坑。
“啊!”黑壮男人惊叫一声,只觉手腕处传来疼痛,脸已经疼白了,现在只想赶紧抽回手来,没想到面前柔柔弱弱的女人力气那么大,竟然能把他压制住。
“沅染,把他放开。”凤来仪差点忘了沅染这厮和气端庄的背后是副什么模样,好歹也是青华宫里的仙婢,非等闲之人。
沅染点点头,放开黑壮男人的手,扫过那些观望的村民震惊的脸色,退后两步,取出手绢仔细擦了擦手。
凤来仪下了祭台走到捂着手腕还来不及跑开的黑壮男人面前,装模作样地握着折扇鞠了一躬,歉意道:“刚刚我那妹妹不知轻重,伤了兄台您,实在是抱歉,我们兄妹三人只是好不容易找到个村庄进来讨口水喝,实在是没有恶意。”
凤来仪全然不提刚刚黑壮男人因为他们坐在祭台上主动攻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