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人眉心中央有个穿透的血洞，但地上却有6发子弹。
这种怀旧手枪用的人已经不多了。谢家钰粗略地检查了下这人的尸体，抬手挥了挥，示意旁人可以处理了。
海蛇剑变形成三棱三刃时，他师弟用海蛇剑戳穿了这人的手。现在这人死了，线索又断了。
谢家钰的手机震起来，他碰了下接通按键，己巳的虚拟投屏到他眼前，对方通过投屏也能看见谢家钰这边情况，自然不会漏掉谢家钰身后正在被拖走的死尸，“所有的正规军，佣兵还有海盗，诚哥都查过，没有任何组织是穿那套白色军装的。”
己巳解释到这儿，想起来那时候谢家钰还瞎着，补充道，“当初烧福利院的那批人是穿白色军装的。帽檐上还有个黑色的鸟形标志。”
谢家钰点了下头，“你本来找我是要说什么？”
己巳加快了语速，“我给你发个位置，你快点过来，晚了怕你后悔。”
谢家钰赶到地方，终于明白己巳嘴里那个‘怕你后悔’是怎么回事。
门没关，他听见那个纹身师正在发问，“纹身这么好看，你真的决定要洗掉？”
“我打算和一个人重新开始。”伏诚听见机器运转发出轻微的电流声，脱下来衬衫放到旁边，空调温度有点低，吹得他身上发凉，他垂下眼，顾着自说自话，“我怕他看见我，会想起不好的事情。”
八成是和前女友纹的情侣纹身，和现女友啪啪啪之前不想让人发现，纹身师心想。
激光还没碰到这男人皮肤，纹身师的手就被人一把握住了。
“我答应了么？”
这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原来不是前女友是前男友！纹身师暗暗吃惊，然后偏过头去欣赏前男友，忽然觉着大帅哥的前男友十分眼熟。
伏诚下意识抓过衣服，谢家钰往前一步，刚好被纹身师横在那儿的脚绊了一下，谢家钰的身体因惯性往前倾，他伸手想扶点什么站稳，手指不小心碰到伏诚脖子上的吊坠，指纹偏偏在这时解锁成功，那把海蛇剑原样显现出来，没改变形态时，它外表看上去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把长剑，透着一股寒光，还是开了刃的。
伏诚刚好看见自己胸口被戳上来的剑刃划开的那个小口子，血珠沿着银色的剑面流出一条鲜红的线，他抬起头看向谢家钰，“师兄，你还是要杀了我么？”
谢家钰很意外这人为什么会这么问，一时间完全组织不好语言回答。
就在他犹豫这几秒，伏诚一脸毅然决然，抬手就握住了海蛇剑剑身，“好，你要是舍不得，那我帮你。”
话音未落，他抓着那把剑就往自己胸口捅，幸亏谢家钰反应够快，再次握住剑柄，食指在印指纹的地方再度摁下去，那把剑还原成一个不大点的红色实心纽扣，自行飞起来回到吊坠中央的小银托里面，变回伏诚脖子上的完整项链。
伏诚的手在抓剑时还是被割伤了。
“有纱布么？”谢家钰问那纹身师。
他给伏诚的手一圈一圈缠好纱布，然后小心翼翼地系了个结。他从小就常给伏诚做这件事，所以缠得并不丑。
伏诚胸口那一丁点儿的伤早就不淌血了，而且伤还正好在绕着图腾的红色绸带纹身部分，仔细看都不容易找着。
“说话。”谢家钰开口。
伏诚连看都不看他。睁着眼睛喘着气装死。
谢家钰松开对方的手，站到这人面前，反手照着伏诚脸上抽了一耳光，“说话。”
伏诚慢慢抬起头，唇角带着血，声音沉下来，“师兄，和你说过很多次了……”
谢家钰逆着光，身体正对着身后的门口，伏诚毫无预兆地抬起腿，直接一脚将人踹得飞出门外，大概六七米距离。
伏诚站起来，往外走的同时系着自己衬衫扣子，开口将后半句话说完，“我最讨厌别人打我脸。”
蓝景行正在和己巳站门口进行友好交谈，结果就看见自家少爷飞出来了。
相比蓝景行的一脸震惊，己巳面色就相当平静，甚至盘腿坐下，加油助威，“别给小钰站起来的机会，一鼓作气！上！别让他喘气！”
这巷子对正打架这二位来说实在有些窄了，蓝景行看着谢家钰和伏诚互相摔来摔去，没看清楚是谁先犯规揪头发的，然后两人互相揪了一会儿头发，直到伏诚再次被甩出去！
一整面墙都被伏诚砸塌了。也怪这墙年久失修太脆弱了，砖头噼里啪啦往下掉，整个小巷冒烟咕咚。
“……”
“抱歉，吓着你了。”己巳手疾眼快拉了一把蓝景行，避免这人被乱入的砖头砸死，他拽着蓝景行挪了挪，然后再度盘腿坐好，开口，“老师捡到小哑巴时是在乱葬岗，听说小哑巴就靠吃腐烂的尸体活了好些天。
他刚来福利院的时候，看谁揍谁，大家都怕他，所以躲着他，但除了小钰。小钰从来不躲着他。”
“老师确实把小哑巴从地狱带回来了人间，但真正让小哑巴从小恶鬼变成人的，是小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