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世上真的有魔法。
特曼尼确信自己没有看花眼,面前这个人的确是凭空出现的。
“你……”他张了张嘴,竟只吐出一个音节。
我想我大概是疯了,才会出现幻觉。他想。
他拔腿想走,只是身体纹丝不动,像是被一双手死死按着肩膀固定在原地。
“你是谁?”最后,他只说出这句话。
“我?你可以称呼我为仙子教父。”这个陌生人惊讶了一下,笑着说。
“……确实很像仙子。”特曼尼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拿着的那根魔法棒,光秃秃的,看起来就像漆了白漆的树枝,只是笔直了些。
特曼尼夫人此时不知道该吐槽他的自称,还是吐槽他的着装,对方就像串戏来的希腊圣教徒,与这个舞台格格不入。
“抱歉,我是穿得随意了点,还没有换上人间的衣服。”仙子教父见他的目光隐晦地流连在自己的衣服上,恍然大悟。
一道白光闪过,他就和家世最显赫的贵族别无一二,配上那长及腰的银发,特曼尼想,他如果参加了舞会,一定比王子还要俊美。
虽然他的确没见过王子。
“请问仙子教父,”想了想,他还是把这个颇为别扭的称呼说出了口,“您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呢?我们这里没有落难的、需要帮助的……少女。”
只有一个女装寡妇和三个臭男人。
“谁说只有落难的少女才要被拯救?”仙子(男)愣了愣,无奈笑道。
“那么,请问您来是因为……?”特曼尼想不出有什么其他的理由让这个尊贵存在来这里。
“自然是因为我的命定之人。”在特曼尼惊疑不定的眼神中,这位仙子缓缓地跪下,轻吻他的手背。
“呃,有点突然。”特曼尼小声嘀咕,对上仙子温柔的目光,只得深吸一口气:
“我是说,我还没有打算。”
“我的公主已经接受过帮助了吗?”仙子愣了愣,他的眼神纯洁又无辜,特曼尼很快明白自己曲解了他的意思,红着脸想抽回自己的手,无果。
这位仙子好像出乎意料地执拗。
“请您放开我的手。”特曼尼努力维持着自己岌岌可危的冷淡。
然后他便眼睁睁地看着那位仙子的脸在眼前放大,微凉的额头与他相触,鼻尖都快要触碰到一起,更别提已经开始交织的呼吸了。
“原来如此,我的公主是在想这些啊。”虽然进展有点快,但是乔舒亚不介意加快进度,不过,还是别逼迫已经受惊的小兔了。
他一挥魔法杖,一些奇异的光芒便渐渐缠绕了特曼尼,乔舒亚朝着发出惊呼的特曼尼微微一笑:“公主果然需要最漂亮的裙子。”
特曼尼低头看着自己的裙面,原先的黑紫色低调又适合他寡妇的身份,但是让乔舒亚一变,就变出了许多层层交叠的轻纱和复杂的金色花纹,看上去像是用金线绣的,领口也变了,本来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胸口,居然变成了低胸装,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和一半滚圆的雪球,让特曼尼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您……”特曼尼很想说这是在耍流氓,乔舒亚却没有看出来他的欲言又止,此时在他的心中,让自己未来的丈夫开开心心(艳压群芳)地度过舞会是最重要的,于是他点点头:
“的确,没有饰品是减色不少。”乔舒亚认真点点头,于是魔法棒一挥,与之相称的昂贵饰品就整齐穿戴在特曼尼身上。
特曼尼不得不承认,他喜欢漂亮的宝石,于是他抿着唇,隐忍而克制地小声地说:
“谢谢您。”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的,”乔舒亚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解释到,“不过我还是个见习仙子,魔法的效力只能持续到午夜十二点,当钟声敲响的时候,你便该离开了。”
特曼尼朝他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仪,犹豫道:“您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具?这个舞会……是假面舞会。”他撒谎了,因为一名寡妇穿着光鲜亮丽地出现在给王子招亲的舞会上,确实有失妥当,所以他仅仅只是想炫耀一下……
这美丽的舞裙,这昂贵的饰品。
低调地、不露声色地。
“当然可以,亲爱的,”乔舒亚变出一个,亲自为特曼尼带上,然后这位有着尊贵身份的见习仙子隔着那嵌着黑色羽毛的面具,轻轻地吻了特曼尼夫人一下,“祝你好运。”
特曼尼摸了一下他亲吻的地方,事情已经完全浮现出来了,他知道这位仙子是位居心不良的。
也许,他要穿着这一身美丽的舞裙,去赶赴青春的最后一场舞会,舞会结束后,他将会再次和一位男性一同步入婚姻的殿堂。
——如果天堂的神明愿意主持他们的婚礼的话。
微微地,特曼尼有些难过。
他明白放纵欢畅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而他再嫁的人又是如此的尊贵 ,以至于偷吃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除非更加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