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做得实在太过,卓煜到了后半夜发起低烧,连然贴着他的皮肤感觉到卓煜不正常的体温,马上就醒了,撑起身子拉开床头灯,手探上卓煜额头。
卓煜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的人要走,下意识抓住了连然,连然身体一顿,很快握住了卓煜的手。
“我去拿温度计,你在发热。”
卓煜或许是因为半睡半醒,又或许身体不舒服意志力格外薄弱,睁开的眼里有雾气,似哀似怨地看着连然,就是不松手。
连然叹了口气,把他裹着毯子抱起来,卓煜头靠在连然肩膀上,这才将手换到自己舒服的地方,不再动了。
连然抱着卓煜走出房间,穿过走廊来到放着医药箱的房间。
走廊很长,只有两个人的宅邸安静得能够听清楚一切动静。
先是脚步声,呼吸声和卓煜不舒服呢喃的声音。后来是心跳声。
卓煜被抱得太紧,感觉很不舒服,挣了挣,然后被抱得更紧了。他睁开眼看了连然一眼,像是确认了抱着自己的人是连然后,不再挣扎了。
对于卓煜来说他有很多这样平和温柔的夜晚,但对连然来说这样的夜晚就好像是流星一样罕见。
他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感觉到自己被需要被相信。
他走到房间里,把卓煜放到靠椅上,翻出了耳温计,测了卓煜体温,然后喂他吃了退烧药,把他抱回了房间。
卓煜靠在床头都快要睡着了,连然却跟他说:“先不要睡。”卓煜便撑着自己的意志醒着等连然。
连然到一旁去翻找了一下,然后走到床边,把卓煜拉到床边坐着,卓煜不太清醒地看着连然,“又怎么了?”
连然看着他。
他的小少爷长得是很俊朗的类型,会有很多女孩子接近他喜欢他,但他身边没有过男孩,因为卓煜实在太正直了,直得不会有人把他往除去直男的其他类型想。
卓煜看上去横冲直撞不会爱人,但事实上连然知道卓煜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卓煜有的柔软都给了自己。
连然没拥有过,所以他稀罕,放不开,变得越来越需要卓煜,总是想着看卓煜能为自己做到哪一步。
卓煜从没有考虑过爱上他这样的人是灾祸还是苦难,他只要爱上一个人就不再去计较。连然后来才慢慢明白。
卓煜感觉指尖凉了一下,曲了曲手指,连然按着他的骨节把它重新抻直了,把戒指推到底。
为卓煜量身订做的戒指,三年前的那个雨夜连然从公馆跟人谈完出来,想着现在卓煜还太年轻,想要让他念完大学再告诉他自己的难处,把戒指送给他,连诏在车上等他,看着那枚戒指问连然是不是想要跟卓煜结婚,连然说是。
然后就是雨夜,他被连诏算计,失去了卓煜。
那枚戒指被连诏套到自己的手上,因为尺寸不对,连诏当作尾戒戴着,连然醒过来后知道卓煜被带走,第一次用枪指着连诏。
他的软肋活了三十多年来也寥寥可数,母亲死后他波澜不惊,直到卓煜成为他新的软肋。
软肋被反复击打,连然每天晚上闭上眼就像是看到卓煜跟母亲去世那天一样,喝下一杯水后无声无息地就离开了自己。
戒指抢回来后连然将它藏起来,如同对卓煜漫长七年的觊觎一样,他重新归到暗处,将卓煜送回亮处。
很长一段时间,连然都认为自己的存在就是一次节外生枝,所有他所珍视的最后都会离开他,或者由他亲手送走。
他的意志沦陷于郁祁将卓煜近照故意放在他桌上的第一眼。
卓煜意识清醒了一大半,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戒指,半晌,才将手握紧了,用手指摩擦戒指,“给我的。”卓煜说。
连然觉得卓煜的反应很有趣,撑着下巴看他:“嗯,给你的。”
卓煜的眼神从戒指转到连然脸上,问他:“你知道送戒指的意义吗?你就随便乱送。”
跟之前送那对翡翠对牌一样。
连然闻言,表情变得认真了些,单膝跪地,捧着卓煜的手,用他从未用过的正式语气对卓煜说:“我知道,小煜,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
卓煜以为真到了跟连然认真谈这些的时候,顾忌会有很多,但事实上连然开口的时候卓煜就记不得什么隔阂,什么深沟,他只想说好。
所以他说:“愿意。”
又说:“我其实也给你准备了戒指的,但是现在不在身边。”
连然凑过去抱住卓煜的腰,头贴着他的小腹,用很依赖的姿势,“嗯,我不急。我想要把你先绑在身边。”
卓煜的手摸着连然绸缎一样的长发,垂下头靠着连然的头顶,觉得很安心。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这个人,在连然确认死亡的那段时间,卓煜却觉得他无处不在,已经干扰到他的正常生活。
卓煜白天做一个正常人,夜晚做神经病。
他做很剧烈的运动,在浴缸里憋气,因为只有大汗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