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然的烧退得很快,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已经恢复正常了,卓煜放好电子温度计就想要起床,腰间连然的手动了动,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确认了身边的人还在后,再次闭上了。
“连然,”卓煜推了推他的手臂,“拿开,我要起来了。”
连然喉咙里发出不太满意的闷哼声,慢慢松开了卓煜。
直到卓煜换好衣服准备去公司前,连然都没有起床的迹象,卓煜走过去站在床边看他,连然睡得很沉,手还保持着抱着什么的姿势,身体微微蜷缩。
卓煜只当他身体不舒服贪睡,把药放在桌上就离开了。
卓煜接手公司接手得很顺利,他从小对此耳濡目染,在一些事情上有人指导,很快就适应了节奏,因为好说话,公司上下都很亲切的称卓煜为“小卓总”。
卓煜中午一般在办公室的休息间休息,前段时间他让秘书买了一样东西,作为给连然的惊喜放在休息间的柜子里,卓煜走进来的时候想起来,就拿出来看。
是一只红丝绒的戒指盒,里面是一只婚戒。
卓煜想自己是个很俗的男人,他明明一直告诉自己连然跟自己的关系是不适合这么做的,但他爱一个人就会想要跟他结婚。
清醒着的连然不愿意,但卓煜想傻掉的连然应该会愿意跟他结婚,他把连然藏起来,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婚礼不需要邀请任何人,只有他们两个就好,连然戴着白手套佩着新郎礼花,卓煜不需要任何人祝福他们,在一起本来就只是两个人的事情。
他一直想看自己能为连然做到哪一步,现在看来他对连然几乎没有任何底线。
所以在知道连然欺骗自己后也就格外难过一些。
连然明明可以不用骗的,但连然连骗都这么心安理得,被发现了也不愿意解释,卓煜想到这里,啪的一声合上了戒指盒,发出清脆的“咯哒”声,戒指盒被扔进了抽屉深处。
卓煜晚上回家时连然等在客厅,见他回来了就迎上来帮他脱外套,在卓煜额头印一个亲吻,还是穿着那件灰色的家居服,看上去很温柔,让卓煜生出连然是在家里等着丈夫回家的人妻的错觉。
但在饭桌上,连然却跟卓煜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
卓煜冷笑一声:“这才两天,就坐不住了。”
连然放下餐具,看着卓煜说:“过两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卓煜的动作顿了顿,问他:“你母亲不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夫人吗?”
连然摇头,他第一次跟卓煜提起自己的事情:“那是连诏的母亲,连家名正言顺的大太太,我母亲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而已。”
“那你…”
“我母亲很温柔,也很喜欢父亲,她知道自己被父亲骗之后Jing神就不太好,加上大太太隔三岔五的威胁,她最后自杀了,我被接回连家。”连然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这些事情这么多年几乎每天都会从他脑海里滚过一次,“大太太看似很宽容的接受了我,其实只是因为她儿子喜欢我,她害怕我抢连诏的东西,一直教导我往其他方向发展,往继承人的相反方向——勾引别人、花天酒地,跟人上床。”
卓煜的呼吸都轻了,连然抬眼看了卓煜一眼,淡淡道:“十四岁,小煜在度过热情的青春期的时候,我正在酒吧,会所,跟不同的人来往。小煜想知道我,但是我过去真的很不值一提。”
“我自己都不想提,也不想让你懂得。”
“太脏了。”
“谁喜欢我,谁能暂时庇护我,我就跟谁在一起,我成年那天,大太太甚至想要把我跟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关在一起,让我吃药服侍他,换取一些资源,说只要跟了他我就不再担心以后的生活了,那天我动了自杀的念头,然后我遇见了小煜的母亲。”
连然还在继续说。
“周小姐用学校课业为由把我留下来,让我躲过一劫,她在某些方面跟我的母亲很像,我常常邀请她一起约会,她开玩笑说认我为干儿子,说你一直想要有一个哥哥。然后连诏发现了,他开始跟着我们,周小姐喜欢我们,还跟我们介绍她的丈夫,卓鸣渊因此得到跟连家做生意的机会。那段时间我很开心,然后周小姐签证到期,要回国了,回国前一天连诏找来了Fred的儿子,让他毁了周小姐,因为他认为我太喜欢周小姐了,他很妒忌。”连然每次回想起那个夜晚都觉得绝望,他原本就泥污的人生从此开始陷入沼泽,“我对他开了枪,周小姐离开了,然后她回国的飞机失事,那是我人生很黑暗的一段时间,我什么都不相信了。”
卓煜的眼中染上痛色,连然就算用很平静的语气叙述这些,也重得让卓煜喘不过气来。
他从来不知道言语会有刀子一样的作用。
“现在想来,卓鸣渊应该是恨我的,才会把我带回来,说是结婚却一直没有领证、婚礼,只是把我当作一个透明人。然后设计我顶了那些罪。连诏为了让我回去,编了很多谎言,说不是我杀的人,是我顶了罪,我要解决连家才能解决他,很多年了,我才终于把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