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午睡的时间一般是一个半小时就会醒过来,今天也不例外。他醒来后,还有点不太适应能看到光线,迷迷糊糊去揉眼睛,还没揉上,手却被另一只手抓住了,贺实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医生说了,尽量少碰眼睛。”
祁衍便松开了手,意识慢慢清醒过来,抬头往他脸上看了一眼。
男人鼻梁上架了一副平光镜,昏暗的屋子里,只有他面前的笔电屏幕散发着幽幽白光,大概是特意调整过了亮度,看起来并不刺眼。他五官英俊凌厉,线条刀削一般,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都显得帅气。祁衍还不太习惯这么近地看他,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贺实却将他的手捏了捏,把笔电放在一边,低头对他笑,“躲什么?”
祁衍空着的那只手去拉被子,拉了往自己脸上遮,欲盖弥彰的,“……没躲。”
就是不习惯,很不习惯,光是听声音或者接触,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而一旦看着对方的脸,过去的画面就会涌上脑海,让他还没有办法那么快适应“朋友”和“恋人”这两种身份的转变。
贺实没去拉他的被子,而是直接摘了眼镜凑了过来,锋利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他的瞳孔里,声音又低又磁,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许躲!”又添加了一句,“永远都不许躲我!”
霸道的言语并不让祁衍排斥,反而心跳加速,好像连心肝都在微颤一样,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转移了话题,“你姐已经回去了吗?”
贺实用手肘支撑着头部看他,姿势还是无比的亲密,“回去了,不过小玉还留在这里,她让我明天把他送学校去。”
“啊?”祁衍瞬间想到一个问题,“那他睡哪里啊?”
“楼上还有个阁楼,那本来就是给他安排的房间。”
祁衍有些惊讶,“楼上还有房间?”虽然从这套房子的格局就知道上面肯定还有阁楼,也可能还有空中花园之类的,但祁衍从没上去过,毕竟他之前眼睛不方便。“让那么大点的小孩睡那么高没问题吗?”
“没问题,他很乖,不会去做什么危险的举动。”
祁衍放下心来,又想到了另一层,“既然还有房间,当初为什么不让我睡上面去?”
贺实勾了下嘴角,“你说呢?”其实原本客房也有床的,只是在祁衍来之前,他都让人撤走了,换上了别的东西而已。
祁衍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羞红了脸,小声指控,“你是故意的!”
贺实笑了笑,扯下他脸上的被子,往他的嘴唇上亲了亲,很大方的承认,“我就是故意的。阳阳,我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对自己喜欢的人,不可能无动于衷,一旦有机会,我当然会选择尽力去争取,不然的话,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往我床上躺,叫我老公,跟我做爱。”
祁衍被他后面一句话刺激的呼吸紊乱,虽然隐隐觉得中间好像有什么问题不对劲,但他无暇细想,贺实已经更近地凑了过来,鼻尖很亲昵的往他的鼻子上蹭了蹭,低声问道:“你会后悔吗?后悔让我有机可乘?”
祁衍脸色发红,轻轻摇摇头,小声道:“这个机会的起始也不是你创造出来的,我怎么可能会后悔。”又羞涩地捂住眼睛,“而且都变成现在这样了,我后悔有用吗?”
贺实愉悦地笑了起来。“嗯,确实后悔没用,因为你就算后悔,我也不会放开手。”
热恋的时候,这种占有欲极强的话并不会让人心生惶然,反而觉得甜蜜至极。两个人在床上腻歪了好一阵,亲亲搂搂抱抱,差点擦枪走火的时候,祁衍才想起来现在还不是晚上,连忙阻止了对方。
他坐起身来的时候头发都乱了,睡衣也被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来,看得贺实口干舌燥。祁衍羞到不行,拿了自己的墨镜往他鼻梁上一架,“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贺实笑了笑,也不取下来,就靠在床头看他换衣服,见他又穿着休闲装,故意问道:“不穿衬衫西裤了?”
“不穿了,你姐都走了我还穿什么。”祁衍知道他取笑自己,还朝他皱了皱鼻子。
贺实被他可爱的动作弄的心跳加速,几乎就要克制不住自己去抓面前的人,好歹忍住了,视线移在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上,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医生说你的眼睛现在还是需要休养,最好少用,怎么就开始用手机了?”
“不是,是想联系一个人来着。”祁衍视线虽然不太清晰,但也留意到了贺实好像很关注的样子,连忙解释道:“就是一个老同学,以前关系还不错来着,我最困难的时候,他还借过钱给我,我出事后就没联系了,但上次遇见了,哦,对了,他还是你姐的秘书。”
贺实眼睛里微不可查的闪过一道凶光,转瞬即逝,“是小孟?”
祁衍高兴起来,“你也知道啊?确实是孟楚,我也是上次才知道原来他在你们公司上班,好巧哦。”
贺实脸上却没有欣喜,而是问道:“为什么困难的时候,宁愿找他借钱也不找我?你们关系好到了那个份上?”
祁衍怔了怔,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