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临下班回家,雷克斯已经办完事了,皱着眉头坐在客厅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雷克斯转头看去。
“小夏,恐怕我能帮你的已经……不多了。”雷克斯让夏临坐在自己身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严肃地说道:“常先生自己的意识被药物强压下去,现在他在让自己主动接受你当时灌输给他的思想:哪儿都不去,好好地守着你,甚至是安安分分当你的玩具。我和他对话,发现他对你怀着极端的情绪。听好了,小夏,你应该明白,就算是他对你表露出爱意,实际上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行为,在他迷糊的意识里,他无法认清现在面对的事情,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思维。”
夏临知道雷克斯在什么事情上骗了他,但他选择不深入猜疑那些事情。
“所以,我应该向他坦白吗?”夏临问。
“坦白,当然是最好的应对行为,但我前面说过:常先生对你怀有极端情绪,我觉得那是失望、是愤怒、是厌恶,但他仍旧依赖你,潜意识信任你,所以未来他的情绪变化和思维变化有几个发展方向,我说不清,也无法把控。”雷克斯坦白道。
夏临听到了雷克斯这番话里的重点:“他……信任我?”
雷克斯知道夏临其实是个聪明人,不过没料到他会抓住连雷克斯自己也不敢奢望的闪光点。
“对,他在信任你,他也在思考这段日子以来的种种局面,我……抱歉,我的学识不到家,还无法了解他的全部。”雷克斯是不是在故意隐瞒什么,夏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您有什么建议吗?雷克斯先生?”夏临问。
“观察一下他的停药反应吧,我明天过来看看你们。”雷克斯说着,从沙发上站起。
夏临急忙跟着起身,想把人送到门口,没想到雷克斯却一副不急着走的样子。
“小夏,有机会的话,我能尝尝你亲手做的饭菜吗?”雷克斯微笑着问。
夏临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点点头。
雷克斯不是没吃过,他午饭没吃就过来了,忙完常书平的事情之后,他翻了夏临家的冰箱,把夏临和常书平一起做多了的晚饭剩菜给消灭了。
不愧是刘孝的兄弟,就连偷吃的怪癖都一模一样。夏临看着碗橱里多出来的盘子,听着呼呼作响的消毒运作声,低头叹了口气。
夏临洗完澡,擦干了头发,坐在床边等常书平醒来。
夏临不断回想雷克斯说过的话,试图在雷克斯的语言里翻找值得注意的点。
常书平信任自己?夏临是可以肯定的,因为夏临除了对常书平告白之外,在绑架常书平之前并没有做过让常书平愤怒失望伤心的事,两人关系极好,好到刘孝都怀疑两人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夏临记得常书平说过,和自己在一起很开心,很放松,他想就这样赖着夏临。
常书平也不止一次在夏临面前说过,他有想要出国的欲望,想趁着年轻,离家远一点,见识见识外边的世界。常书平也问过夏临,问他毕业之后想去什么地方工作,夏临说他的志愿果然还是在本地,因为他放不下养老院的老人们和孤儿院的孩子们,还有院子里那只调皮的老山羊。
夏临记得他说完自己的志愿后,常书平温柔地看着他,眼中满怀笑意,似乎在笑夏临傻里傻气的。
常书平有几个真心交往的朋友,初中的高中的大学的隔壁的邻居等等,夏临曾问过和常书平走得近的人,他们对常书平的评价多是:比较独立,不太爱去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三五成群地走路,聊天的时候更像是个倾听者。
然而面对夏临,常书平却总是滔滔不绝的那个。
夏临反观自己,他在别人面前也大多数是在听,而同常书平在一起,他也能滔滔不绝地说话,两人的观点有时候出奇的一致,说着说着会停下来,相视一笑。
夏临将常书平放在心尖上,常书平呢?他对夏临是什么感觉,夏临不知道。但常书平一定将夏临放在心里最特别的位置上。
夏临想起自己高中时候的事情,他发现自己会对男人产生性幻想的那些日子,他急得不知所措,害怕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害怕自己被人排斥。他不敢告诉父母,将这个秘密死死藏在心里。
回想那年高中毕业,他决定带上自己的身份证,去心理咨询室问问,如果性取向与大众不同是一种病,他觉得自己还应该矫正这种不正常的状态。
坐在夏临面前的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刚过四十,发际线已经有点高了。
“同性恋早已被从性变态的恶名中除去,若你真是个同性恋者,你没有必要自我否定,也没有必要向主流卑躬屈膝。你们和那些异性恋一样,都是正常人,若非要找些什么不同,区别于一般男性而言,或许有些人体内激素水平会有些差别,或许有时心理敏感度更趋向于女性,但实际上,你们也是正常人,有可能这些问题都不会出现在你们身上,上述激素水平与心理敏感性的问题在一些直男之中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