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临的手有点冰冷,他不愿用这样的手去触碰已经颤抖得说不出话甚至发不出半点声音的常书平,这已经是第五天了,他除了给喜欢的他带去伤害,便再也没有任何“赠予”。
就像所有老套的爱情故事那样,夏临与他相识于一个夏日,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安静地坐在树荫下,手里捧着一本纯外语的文学着作,用低沉的嗓音念出本国人听不懂的话语。
夏临从他面前慢跑经过,出于好奇停下来,站在树下听常书平朗读那本书里的情节。他像个乡下粗人,半句话都听不懂,却觉得异常好听,因为常书平的朗诵并非平淡无味地照本宣读,而是声情并茂地,他仿佛能从这个干净的男子身上感觉到或是悲伤或是喜悦的情绪。
常书平念的是一段悲喜剧,主角从大喜到大悲,最终死于情绪的大起大落。常书平念完最后一个音节,悲伤地叹了口气。他惊觉还有人站在他身边看他,于是抬起头,微笑着问夏临:“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到位?”
夏临被常书平暖暖的微笑击中了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他红着脸摇头:“不不不,我就是好奇,听听而已……那个、我是隔壁金融的……呵呵……”
常书平没察觉到夏临的害羞,他以为这个男人还没从运动中缓过劲来。
“我学的是外语导游,不过我比较喜欢这些文学着作。”常书平说着,将书捧在怀里,缓缓站起来:“中午了吧,去食堂吗?”
夏临点头,两人并肩走着,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并不熟络,也没有生疏的感觉。
夏临悄悄打量这个男人:身高大概一米八不到,比他矮一两公分吧,身材不瘦,也不算有rou,十指修长,手指白皙,可能是个家境不错的小少爷,但是衣着普通,鞋子也不是名牌,应该是个勤俭的人。
都是加分项。
最关键的是,这个男人身上没有其他男性那样浓烈的硫磺味,只有淡淡的香草洗衣ye味道。
常书平相貌中等偏上,若问有什么突出的,大概是他的唇,半合着唇瓣微翘,嘴角微微上扬,唇色红润且着色均匀,是健康人的唇色,不干不燥。因为朗读而缺水的他偶尔伸出舌头舔舔唇瓣,无疑会给人极大的诱惑。
两人一起打饭,坐在一起吃,没有什么交流。
夏临不想放过认识一个优秀男生的机会,于是问常书平有什么好看的名着可以推荐。
这个问题戳中了常书平的好感开关,他介绍了几本冷门的文学作品,大概地说了那些情节。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那几本书,恰好在夏临那条目少得可怜的阅读列表里。
两人顺势聊起了书本的剧情,聊起了喜欢的角色,聊起对剧情和人物感情的想法。
学习文科的男子或许都有感性气质和隐性话痨特质,常书平轻易地从沉默不言到滔滔不绝,但从始至终都是语气平和偶有顿挫,音量不大,入耳刚好。
夏临觉得自己恋爱了,尽管他年中就要离开大学校园,走向他的工作岗位。
“留个联系方式吧?”夏临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常书平会拒绝。
“好啊。”常书平没有拒绝,愉快地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夏临的手上。
常书平的指尖暖暖的,让夏临从被抓住的手掌,一直暖到心里。
相识从来都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相知也是如此。
常书平只要闲着,就会在树下念念书、发发呆,夏临则会故意从他面前经过,然后两个人边聊边去吃午饭,吃完午饭回寝室休息。
两人相处了三个月,日渐熟络。
常书平知道夏临是个糙汉子,在生活上不拘小节,和他们寝室里的钢铁直男一样,脏衣服堆成堆才洗。当然,常书平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也不爱洗衣服,但他烦死了老妈的念叨,隔两天就把袜子洗了,把内裤晒了,偶尔松松被子枕头什么的,保持自身清洁。
夏临邀请常书平到自己家里做客,常书平从夏临的柜子里闻到了一丝腐烂的气息,出于好奇打开柜子,一堆陈年臭衣铺天盖地朝他压下来,吓得他挥起手里的书去挡,但仍逃不过被熏惨的命运。
两个人感情的更进一步是从一起洗衣服开始的,两个大男人,一个粗暴地搓自己的衣服,一个小心翼翼生怕把别人的袜子搓成动画片里的nai酪切片,常书平叮嘱夏临把袜子换了都脆得没法穿了,夏临表示换换换立马换,结果常书平一转身,那些洗好的破袜子又被夏临丢进了衣柜最上层最方便拾取的地方。
常书平的勤俭来源于家教,夏临的勤俭却是生活所迫。
夏临居住的两室一厅还是父母留给他的遗产,自从父母车祸过世之后,夏临就住进了这个家。
已经一年半了吧,夏临数着日历上的时间,想起自己父母的音容笑貌,不禁垂头叹气。常书平大概是他失去父母之后难得的依靠之一了。
可惜这缘分持续时间短暂。
“你就要正式工作了吧?对未来有什么展望么?”常书平直到夏临待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才知道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