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月华照耀下露出一张苍白Jing致的脸,漂亮得不似凡人,像是踏月而来的神祗,唯有那双眼里含着比夜还冷的凉意。
王玉愣神片刻,只觉得这面孔有些眼熟,应该是在哪里见过,还未等细想,耳畔划过一道凛冽的风声,只听得“咚”一声闷响,一把尖刀已经深深扎入了脸庞木制的窗沿上。
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意,王玉的心跳再刹那间停止。
“卧槽!”
他哪里再多看一眼,一秒过后终于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跑进室内,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好,哆嗦着拉开抽屉,里面摆着一把手枪。
汗水大滴大滴顺着额头滑落,王玉的面容在极致的恐惧下狰狞地可怕,双手不住地颤抖,弹匣从手心滑落,男人一边叫骂着一边将它拾起,重新装入枪里。
大门被打开,楼下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楼梯口,声音平缓,一步一步地走上来,木质楼梯传来嘎吱的声响。
来人看样子并不着急,就好像赴约参加一场Jing心筹备的晚宴。
晚宴?
王玉突然就回忆起刚刚那张漂亮脸蛋的主人。
“妈的…妈的,狗娘养的女表子。”他一边骂人,一边哆哆嗦嗦地举起枪口对准卧室门的位置——就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去死!”
子弹旋转呼啸着射入门中,玻璃瞬间四分五裂。
顾念寒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脸颊被子弹擦过,鲜血从伤口处蜿蜒落下,像是落上鲜血的白玫瑰,直看得人心惊胆战。
王玉这下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撕心裂肺得吼道:“我认得你,我认得你,你是那天裴鹤之身边的人!”
他往后退去,一直退到窗口,避无可避。
王玉再一次举起枪,对准了门口的方向。
顾念寒就好像没看到对方惊慌失措的模样,他依旧很冷静,冷静得好像只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着眼前的这位将死之人,连片刻的怜悯都没有施舍。
顾念寒开口,声音平静:“有人委托我杀你。”
男人高瘦的身体抖成了筛子,他咬牙切齿,恨不得用目光将对方撕裂:“裴鹤之对不对,他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
王玉的话没有讲完。
刀间没入脑门,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他就彻底变成了一具死人,睁着双目向后倒去,翻过栏杆直接掉入楼下的花坛里。
所有变化都在刹那间,王玉连一声简短的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已经咽了气。
顾念寒用手套擦净手中那把未经出手的刀,眼神惋惜,又慢慢的将它别入后腰。
他对刀的熟稔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以己成力气,什么角度投出,固体上能扎出什么深度,这些他都一目了然。
与别的人不同,他不喜欢用枪械,在顾念寒的认知里,闪烁着光芒的刀锋已经是这血色黑暗中为数不多的艺术。
夜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将室内最后一丝血腥味都吹散了。
顾念寒抹了一把脸的血,擦在洁白干净的手套上——这是他今天唯一的见红,除此之外身上干干净净,毫无一点打斗的痕迹。
他走进阳台,顺手拿过王玉放在床头柜的打火机,一个翻身,轻轻松松地坐在阳台扶手上面,周身布满月华,衬着玫瑰园的芳香扑鼻,真是一幅绝美的风景。
顾念寒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写有王玉个人信息的名单,然后用打火机点燃纸张一角,看着它慢慢燃净,最后一丝灰也从指尖,顺着夜风消逝掉,一丁点儿痕迹都不剩。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终于在刹那间得到了抚慰。
顾念寒静静地坐着,他一个人在窗前坐了许久。
玫瑰园的风景很美,再往前看是层峦的山峰,隐藏在月色里,只露出一个剪影。
不知怎的,他便想起他与裴鹤之站在安全通道里,对方对自己说的话。
“你心跳很快,为什么呢?”
他茫然地思考,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即便是做刚才所有事情的时候,好像它也没有加快许多。正因为熟悉,正因为顺手,所以在手中拿着刀柄的时候,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顾念寒吹了一会风,感觉脸上的血似乎已经止住了。
他翻身下去,拿过王玉丢下的烟,又再度坐了回去。
是一包昂贵的好烟,只是它的主人再也无福消受。
顾念寒就像是一个毫无技术的初学者一样,动作僵硬地将烟点燃,然后放在口中,学着裴鹤之的模样,用力地吸了一口。
“咳…咳咳……”
烟草味冲入鼻腔,刺激得顾念寒忍不住躬身咳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碰烟,尚不熟悉,然而下一刻,他却再一次拿起烟,强迫自己用力深吸。
这并不是一件太舒服的事,无异如同折磨。
顾念寒就像是一个重复动作的麻木机器,在灰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