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还挺讲究,也不叫人为难,点点头让出了位置,看着他摆盘。
虽然宣和只倒了食材再顺手翻搅了两下,但只要他动手了,别说还翻搅了,便是只站在一旁看着这菜也是他亲手做的。
行宫中随架的大人们听闻,秦王为陛下洗手作羹汤了,做的还是近来城中风靡的蝗虫宴,不由得有些疑惑,真这么好吃?
皇帝都带头吃了,尝试的人就更多了,还有不少人以此为荣,一时间京城的蝗虫还有些供不应求的意思。
摘星楼这生意一直做到了深秋,京城附近的蝗虫几乎绝迹。
今年的夏天格外长,似乎是眨眼间就入了冬,零星地下了几场雪,积不了半日便都化了。土壤寸寸干裂,早上起来连霜露都难见。
天气本就干燥,偏偏冬日里还离不得炭火,好在养心殿是铺了地龙的,入了冬宣和便又开始蜗居不出。
连往年最爱的冰嬉都没大玩。况且护城河的水位降了太多,今年也没法玩。
年根底下物价有些上浮,尤其是粮价,今年绝大部分地方受旱情影响,虽有应对,仍旧免不了减产。
好歹是熬过来了。
尽管宣和知道剧情不是不可改的,真的做到了这一步,他还是有些恍惚,仔细想想他做的也并不多,但有些事,只要提前做好准备,似乎也没有那么艰难。
只是还有明年,明年是最后一年了,只要熬过去,便是风调雨顺。
开年两件大事,一为春耕,二为科举。
皇帝率领百官亲自耕种,好奇之下宣和也下了地,谢淳小心地扶着他站在犁上,却见前头带着大红花的牛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然跑了起来,宣和一个没站稳便向后倒去。
周遭之人纷纷色变,抢步上前想要搀扶秦王殿下,但他们都没有谢淳快。
宣和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在谢淳怀里了。
他们周身跪满了请罪的人,谢淳眼里却只有怀中之人,确定他没事才叫人起来。
“彻查。”
皇帝亲自耕种,这牛自然是千挑万选的,怎么会出这样的岔子。
然而查到最后却是牛叫蜂蛰了,宣和一时无言,是他倒霉么?他有些气不顺,谢淳在的时候好好的,怎么换了他牛就被蜂蛰了?
一时间连带着看谢淳都有些气不顺,偏偏谢淳对他百依百顺,叫人发不出脾气来。
宣和便吃了三天的桂花蜜藕。
桂花与藕皆不应季,唯独蜂蜜是山中采的,也算出了口气。
除了春耕,今年还有春闱,原本谢淳登基就该开恩科,只是接连有大灾,这事便一缓再缓。
春闱三年一遭,今年本也该轮到了。
宣和得了信,今年依托他那书楼成立的书社中,有不少人进京赶考来了。
宣和没叫人打搅,只在考完之后在摘星楼设宴款待,放榜这一天更是设了流水席,榜上有名之人皆在邀请之列。
中了进士,个个前途无量,若是一般的宴席,他们自然是想去就去,不想去便拒绝。
但秦王不是旁人,不但身份尊贵,还是天子近臣。听闻朝中许多决策都与他有关,这是贤王啊。
他们不过是刚得了功名,连官位都还没有,秦王对于他们来说,跟皇帝一样遥远。
这一场邀约,他们不会不来,不敢不来。
这些人或许将来会成为好友或许会成为政敌,不少人天然就是带着立场的,面上含着笑,话语中却带着机锋。
明明大部分人都比宣和年长,他瞧着却觉得生机勃勃。
大约是因为,他们虽然可能出自官宦世家,却都还未真正在官场浸染吧。
这些是谢淳登基之后第一批进士,意义非凡,于宣和而言也是,这些人既然受了他的恩惠,多少要给他点面子。
他们初入朝,有家族有师门不好说,若是身后势单力薄的,很容易就上了秦王的船。
宣和很满意。
今年的旱情比之去年,范围有所减小,只是受灾的地方灾情更严重了,除了旱情还有蝗灾。
好在如今百姓对蝗虫倒也不是束手无策,遇上大片的就干脆用火烧,虽烧了庄稼,却也绝了蝗虫祸害其他地方的可能。
小片的就捉了下油锅。
去年朝廷便下令在各地开凿深水井如今也都派上了用场。
众人不知旱灾的预测是宣和说的,只当钦天监内有高人,却都知道许多法子都是秦王提出来的,因而都对他敬重有加。
声望这玩意,不是越高越好,他毕竟不是皇帝,但宣和无意收敛。
去岁,各地粮仓便已基本耗空,今年许多地方已经是卖粮赈灾,如今供不应求,价格自然而然地涨了,他们不需要恶意哄抬物价,只是多屯了一年便赚得盆满钵满。
即便如此,市面上的米粮还是一日日减少,百姓惶惶不安,朝中氛围也有些紧张,宣和却知道,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