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宋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吗?”我问道。
姬玉微微眯起眼睛,说道:“不是。”
“那是为什么?”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仿佛玩笑般说:“是不是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好,你就从这里跳下去不跟我回去了?”
我哑然,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没趣儿,便低眸打算继续往前走却听他那里传来声音。
“我……想你。”
他说话从未这样艰涩不畅,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似的。
姬玉他在说什么?他说他……想我?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怔怔地抬头看着他,那瞬间他便滑开了目光咳嗽了好几声才慢慢回过头来回应我的目光。然后他轻轻一笑,低声道:“说出来也没有那么难。”
说完他便向我走了两步,拉着我的手走上踏板。我懵懵地跟着他往前走,穿过人流路过甲板,好半天才问:“你……你说什么?”
姬玉找到船上我们的房间,推开门神色如常道:“没听清就算了。”
他这般不自然的反应更显得那番话是认真的,我心中一片迷茫,只觉得不可置信。
这艘船规模不小,规格比之前从宋国到樊国坐的船要低一点,故而没有什么名流显贵,多是商旅或者普通的士大夫。这间房间在船上也只算是中等,收拾得很干净,推开门在走廊里转个弯就是甲板。
我环顾了一下这个简单的房间,房间里自然只有一张床,我说道:“一张床?”
“我不打算对你做什么,你要是介意,我就睡地上。”姬玉把包裹扔在床上,轻描淡写地说。
他这样金尊玉贵的人哪里睡过地板,而且他还在发烧。而我本身就晕船,睡地上怕是促进我死去活来。
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算了,我不介意。”
我叹息一声,坐在床沿上开始收拾东西,暗自想着我会不会被姬玉温水煮青蛙?他到底在想什么?
姬玉低声笑起来,仿佛有些得意。
好景不长他没能得意多久,晚上他的体温一路飙升,额头烫的吓人,烧没了力气蔫蔫地躺在床上。
幸好他这次随身带了一些药丸,我倒了温水喂他服下,给他用冷水敷额头擦胳膊,盖上被子让他发汗。经过照顾沈白梧那段时间的锻炼,我对处理这些事情已经驾轻就熟。
姬玉盖着被子看着我忙前忙后,十分难得地呈现出乖巧的状态。他安静了一会儿突然拉住我的手,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便听见他低低地说:“你别忙了我没事儿,要实在放心不下就唱首歌给我听吧。”
这情形十分熟悉,好像在暮云他也做过。而且这次不是别的歌,他指名要听《桃夭》。
我愣了一下便拒绝,我说:“我忘记怎么唱了。”
姬玉微微眯起眼睛,我料到他不信我,可他却没有再要求,只是微微一笑道:“好啊,那我再教你。”
他慢慢地低低地唱起这支送嫁的歌曲,因为发烧而低哑的声音让这首歌显得厚重。他的咬字很特别,每一个音唱出来还带着轻微的回响,悠悠地挠人心肺。
就像十四年前一样,他唱这首歌非常好听。
我听得有些恍惚,当他从头再唱的时候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坐在他的床头制止道:“你声音都哑了,不要再唱了。”
于是他听了歌声,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我与他对视半晌还是败下阵来,认命道:“好吧,我唱。”
果然他知道我非常喜欢他这件事后,便会肆无忌惮了。
他分明是料定了我会心疼他。
我清了清嗓子,有些犹豫地唱起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那歌声就轻轻地在房间里回响起来,姬玉安静地专注地看着我,这次他没有再笑话我。这大约是唯一一首我不跑调的歌,或许是对于他的记忆太深刻我一秒也不能遗忘,所以才能原原本本记下来这首歌的旋律。
姬玉似乎很疲倦了,他听着听着就慢慢陷入沉睡,神情放松而愉悦,手还抓住我的手不放。
也不知是不是生了病的缘故,他今天看起来单纯又有些孩子气。
我给他掖好被子然后轻轻地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便推开房门去甲板上。我还是有点晕船,胸口恶心窒闷的感觉不去,我得透透气。
夜风阵阵夜色深沉,甲板上没多少人往来,月光一片明亮映得河面光芒大盛如同白昼。我趴在栏杆上,看着河岸上高耸的群山模糊在夜色里慢慢地摇晃移动,心里纷乱的情绪终于有所安定。
从船上的其他客房里传来欢笑游戏的声音,那些声音离我遥远却也很温暖。我漫无目的地想,他们为什么能轻易地拥有这样平凡快乐的生活呢?即便是我拥有自由的那些日子,我也只是个旁观者而已。
如果我允许自己痴心妄想一会儿,我可以和姬玉这样平凡快乐地生活吗?
这么一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