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些话不合时宜。他观察着我的神情,清了清嗓子道:“九九姑娘,他这样威胁你,实在是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和你没关系。”
“可……你要怎么办呢?”
“等沈白梧醒过来吧。”我拿着毛巾给沈白梧擦脸,他躺在鹅黄色的被子里微微皱着眉,脸色苍白如纸。
姬玉通常会骗人倒很少出尔反尔,当时他猜字游戏输给了我就乖乖喝药了。这次他明知道我赢不了他还提出这样的要求,大约是真的不想给我解药。
我可以利用姜散之。他一贯想要亲近沈白梧,为了在沈白梧这里讨交情很可能会认下我的身份,一旦我的身份恢复姬玉也不能耐我何,在道义的层面上他必须要给我解药。不过这也意味着我的后半辈子要和姜散之和他的复国大业绑在一起了。
我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如果我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姬玉,不去好奇他为什么反悔。
我摇摇头,只觉得头疼。
沈白梧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有些虚弱地从床上坐起来,我便端着刚熬好的药去喂他喝下。待他喝完药之后面色稍稍好转,便沉默地望着炉火出神,火光熠熠映在眼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片刻他长长叹息一声,叫我坐到他身边。
“你想怎么办?”他的声音很虚弱,神情却是认真的。
我把我目前的想法告诉沈白梧,沈白梧听到“姜散之”这三个字便直皱眉头,说道:“和姜散之纠缠过多,你之后会更麻烦。此人心术不正,我正劝白枫把他赶出赵国。”
沈白梧说的不错,我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才觉得苦恼。
他揉了揉额角,严肃地说:“九九,我问你你要认真回答我。你想要自由还是想回去姬玉身边?”
沈白梧的问题出乎我的意料,即便他已经知道了姬玉下毒以控制我,却还是问我想不想回去姬玉身边。
我怔忡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笑着说:“我想要自由。”
是的,我想要自由。
沈白梧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这句话的真实性。末了他浅浅一笑,像是下了决心一般,他指指房间里的柜子说道:“最下面一层有棋盘和棋盒,你拿过来。”
我按沈白梧说的找到了棋盘棋盒。它们被整整齐齐地放着,但已经被灰尘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像是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我将它们擦干净拿过来,沈白梧接过棋盒在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抓了几把,抬眼看向我。
“跟我下一局棋,九九。”沈白梧一向高傲冷淡,此刻气场尤其强烈。
大概是因为姬玉的那个条件,所以沈白梧想亲自试试我的棋力如何么?可我自知棋艺还算不错,但绝不是姬玉的对手,真想通过这个方法要到解药实在是很难。
我见沈白梧态度坚决便没有说这些话,坐在他对面应邀对弈。
刚刚下了一会儿我就察觉到不对,沈白梧厉害得可怕。
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威压,被步步紧逼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大声喘气都不能。我的棋子被一点点蚕食,每下一步都觉得离死局更近一分。
烛火在沈白梧眼中摇曳着,他拿起棋子来便神情高傲专注,每一步落子干脆利落。他最初仍是严肃地抿着嘴,慢慢就气定神闲下来,唇角带笑眼里燃起光芒。
我与徐子涣下棋是步步为营,与姬玉下棋是勉力抵抗,与沈白梧下棋却是——溃不成军,不一会儿时间便落入他的包围。
我输了,兵败如山倒,输了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手心已经出汗。
沈白梧棋艺如此之高,甚至在姬玉之上。
他平日从不下棋也不曾与人谈论过棋,当日徐子涣向姬玉请教他也只是冷眼旁观着,仿佛毫无兴趣一般。如今这番表现着实出人意料,我看向他,沈白梧倒像是在出神似的好久才反应过来,淡淡地说:“八年没有下过棋了,我还以为我早忘了。”
他低眸收拾棋局,一颗颗把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棋盒,说道:“你还记得我说过,若想要姬玉服软便得先赢过他吗?”
“你下棋赢了他?”
“姬玉的棋,是我教他的。”
黑色的棋子停在沈白梧苍白的掌心,他望着那棋子慢慢道:“我年少时善于对弈赢遍九州,在燕国我赢了姬玉之后他便向我学棋,就这么成了朋友。他聪慧过人学得极快,若不是因为……或许他能赢我的。”
“从燕国回来之后我便封棋不下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沈白梧说,姬玉是他的朋友。
我并没有仔细揣测过他们的关系,却从沈白梧寥寥几语描绘的过往里感觉到他们曾经有过的亲密,和如今的古怪。
沈白梧与我下棋时我就能从他身上看到过去的影子。专注强势,是十年前出类拔萃的赵国世子,没有一丝沉重和厌世,生气勃勃骄傲的少年。
那两人一个优雅沉稳善棋善政,一个桀骜不驯爱琴爱剑,却都再也回不来了。他们不该活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