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质询赵国。”
“杨即多半会怀着疑心返回吴赵前线。疑心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他会盯紧了赵国的军队,一旦有任何蛛丝马迹就将他们捉拿管控起来。你若从中挑起事端,赵国军队一旦被杨即缴械甚至于屠戮,赵国便是不想背叛也得背叛了。”
我长篇大论之后姬玉拍拍手,笑道:“Jing彩!”
“什么Jing彩不Jing彩,我只是个看戏人。”我摇摇头说着。
姬玉也跟着摇头,眉眼弯弯:“就要演给懂戏的人看,演戏的人才过瘾啊。”
“那么我们何时前往赵国?”
“后天。”
马车停了下来,姬玉掀开帘子下车,然后对我伸出手:“等我处理完最后那桩事。”
我于是想起来了,后天是秦沐处斩的日子。
依秦沐的脾气,如果不是一直在等秦禹去看他,恐怕早就在狱中自尽了,可是秦禹一直都没有去探望秦沐。
在他被处刑前的这天夜里,我去探望他,给他带了秦禹做的糕点。秦沐吃着吃着就哭了,他是害怕秦禹受威胁才认罪的。他这几天迅速地老下去,显露出行将就木的衰败气息。
他问我:“秦禹为什么不肯来见我?”
我把装糕点的盒子一层层放好,抬眼笑着看着他:“因为我跟秦禹说,你恨他,你不想看见他。不过今天他来了,一会儿你们可以好好聊聊。”
秦沐愣愣地看着我,好像不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拿起装糕点的盒子退到门边,姬玉的紫色衣袂拂过干燥的杂草拾级而下立在秦沐面前。姬玉笑盈盈地看着秦沐行礼,行的是已经灭亡的燕国的礼。
“好久不见了,天下第一神医,裴牧先生。”
裴牧流露出惊恐的神情,他向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靠着墙壁望着姬玉,问道:“你……你是谁?”
姬玉拂一拂衣袖,笑着看着裴牧:“我是谁不重要,我是来替一位朋友看望你的。”
“谁?!”
“姬玉公子,您不会忘了吧。”
裴牧听到这个名字愣了愣,警惕地看着姬玉一言不发。
我朝牢狱门口看去,那些狱卒早已喝得烂醉不省人事。迷烟的效果下,秦禹正靠着墙壁熟睡,整个牢房里就只有我姬玉和秦沐还醒着。我把中了迷烟的秦禹唤醒,他迷茫地看着我,我说道:“秦沐在等你呢。”
哦,不对,是裴牧。
秦禹懵懵懂懂地被我带进了裴牧的牢房,他看到裴牧的一瞬间清醒过来,拉着我的衣裙,不安地颤抖着。秦沐整个人露出欣喜继而愤怒的神情,他对姬玉说道:“你……你想对秦禹做什么?”
姬玉也只是弯下腰与秦禹对视,温言道:“你的原名是裴禹对不对?”
秦禹惊讶地点点头,然后马上慌张地看向裴牧,辩解道:“父亲,不是我说的,我没有说。你的名字你的身份我……”
“是我自己查出来的,不关你的事。事实上我在暮云就是为了等你们来,裴禹,我和你父亲是老相识了。”姬玉笑得人畜无害。
裴牧想要阻止姬玉继续说下去,刚刚站起来却又无力地跌了下去,秦禹连忙跑过去扶住裴牧,却和他一起跌坐在干草上。
姬玉也没有阻拦,好整以暇地盘腿坐在裴牧和秦禹面前,平视着裴牧:“看来您真的记不清了,那我替您回忆一下。十年前在燕国,燕国世子,姬玉公子和白梧公子身中绝息之毒。此毒用二十种剧毒物炼制号称无药可解,您用了两年时间硬是给他们解了毒,从此神医之名名满天下。您是姬玉公子的救命恩人,他一直想找机会好好感谢您,您却隐姓埋名四处流浪,找到您可真是不容易。”
裴牧的瞳孔一阵紧缩,他低声说:“你……你就是……”
“裴先生怎么如此害怕呢?”姬玉笑着笑着,笑容里就有了几分狠毒:“看来裴先生也很清楚,当年你对他做了什么。”
裴牧的震惊变成某种悲戚,他颤抖道:“你……你都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一开始我就什么都知道。”姬玉从地上拿起一根干草,在指间绕着。
“燕国的世子殿下多么金贵多么惜命,绝息之毒本身就极难炼制,他中毒又最深,自然得有万全之法才能解毒。可万全之法怎么来?正巧这里有两个也中了绝息毒的人,只是中毒不深比较好解,但是解了不就白白失去了试验的对象,多么可惜。”
“于是你就行针激发这两个人身上的毒性,生生把他们弄到和燕世子同样严重的地步。然后在他们身上试验你'以毒攻毒’的解药,结果他们又中了别的毒,你再解再下毒再解再下毒,周而复始两年。这两年的时间里,你一直说是在给他们治病,从不提你的试验。皇天不负有心人,你终于找到了解药把他们治好了,还把你的试验品变得百毒不侵。”
姬玉一直笑着,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越说越有趣似的。而他每说一句裴牧的脸色就白一分,愈发灰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