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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太太嚎了一声,“我可是为了谁呢?难道娘娘让我去,我敢不去么?还不是为了……”未等说完,便叫陈老国丈捂住了嘴巴。“你真真是不要命了!”
马车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宫门落钥前入了宫,护送的侍卫亮了牙牌,守卫忙将车让了进去。
陈老国丈已是心知不妙了,只他们里并无兵权,且继嗣还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呢,哪里会像当初忠顺王与大皇子那般做出逼宫的行径呢!
叹了口气,也只得瞧着皇帝如何发落了。
紫华宫,昭和帝一身常服坐于椅上,九王爷景以彧立于其身后,陈皇后一身正装,发丝一毫不乱地跪于堂上,身后不远还有两个哭哭啼啼的宫人,其之一,赫然便是那彩汐。
陈老国丈与陈老太太进来时,忙先同皇帝请安见礼。往日,昭和帝对自己这舅舅兼老丈人十分客气,从没允他行过大礼,这次却是待老夫妻俩行过大礼后,方叫了起。
陈老国丈心下忐忑,偷偷扫视了一圈室内,不见贤妃与四皇子,只后面有呜呜咽咽的啼哭声传来,倒于堂内两个宫人的哭声相应和了。
昭和帝也没赐座,堂内唯一坐着的便是他自己了。
陈老国丈见皇帝一句话都不问,也不敢所言,便跟着沉默着。陈老太太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依稀间,仿佛回到了当初九王爷走失的那一夜,她也是这般站着,看着当时的孝贤皇后,自己的小姑子哭得伤心欲绝,先帝在堂内急得打转,堂下跪着的宫人亦是这般啼哭……
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虽并不是同一件事,但是她的心里却泛着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惧意。那一次她脱身了,这一次呢?
恍惚间,也不知站了多久,陈老太太觉得自己的腿已经有些麻了,不知是累的还是紧张的。才听见后面又爆发出一阵更为猛烈的哭声来,片刻便有太医过来禀报:“人,殁了。”
陈老太太突地觉得身上松快了许多,她想起女儿同她说的,只要四皇子没了,皇帝就无有可选,只能立皇子为太子了。届时,她便是太子之母,日后的皇帝之母,当朝的太后了。而那时呢,陈家自然也能更进一步了。那林家……那林家姑娘,只能给自己的儿子作妾了。
陈皇后沉寂许久的面上,亦露出丝笑容来,恭恭敬敬地给昭和帝磕了头,“陛下节哀。”
昭和帝面上却是现出一抹嘲讽来,“你倒是笃定了朕不愿动你。”不是不敢,而是不愿。
陈皇后却是微微一笑,反说起旁的事来,“哥儿如今身子已渐好了。”
昭和帝却道:“朕又不止老一个儿子。”
陈皇后此方现出一缕惊惶来,“可老二……老二……”
昭和帝又是一个嘲讽的笑,“老二是个疯子,老是个病秧子,难道朕能放心他二人承继这皇位么?若是他二人的一人继承了皇位,陈家又无年岁匹配的女子做皇后,怕这朝廷就要改姓陈了呢!”
不待陈皇后反应,陈老国丈已是立时跪了下去,“陛下圣明,陛下圣明,陈家安敢有此不臣之心?”
昭和帝笑道:“恐舅舅没有这等心思,只哪个能知道,子弱母强,难保我朝不出个则天皇帝呢?”
陈老国丈面上一凛,昭和帝继续道:“或者舅舅觉得,老二和老,哪个更适合做太子呢?”
陈老国丈不敢说话了。
陈皇后道:“陛下莫不是想从宗族过继么?如今您的嫡亲兄弟,便只有九王爷了,他是个断袖啊,哪里来的子嗣?若是旁支庶出,您岂不是要逼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么?两位皇子俱是嫡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若是陛下从宗族过继,焉有他们的活路了?”
昭和帝道:“为何要过继呢?皇后当真觉得,你眼通天,已将朕全部的子嗣都清理干净了?”
陈皇后面上露出惶恐来,难道还有漏网之鱼不成?宫出了一位四皇子,已是叫她恨得不成了。须知这么些年,她做事素来狠厉,绝不容一丝一毫的侥幸。是以别说皇子,皇室便是公主也不过小猫两只罢了。且皆因着母体灌过红花伤了,孩子都是娇娇弱弱的。
陈皇后左思右想,自云氏出现,她便又几番排查了后宫各个角落,确实再没有孩儿了,“不可能!”
昭和帝并不理会她,反而又看向陈老太太,“或是岳母看来,毒死了朕的四子,朕便会如母后那般伤心而亡了么?”
陈老太太隐藏多年的私密突然被曝了出来,登时吓得瘫软在了地上。此时,九王爷看她的眼神,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陈老国丈亦是满脸震惊,“这……这……陛下,婉儿她……怎么会?”
昭和帝看向陈老国丈,嘴角噙笑,“怎么?岳母做下这等事,舅舅这个枕边人竟会丝毫不知么?”
陈老国丈看着昭和帝那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的双眼,口酝酿好的话语,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昭和帝再次看向陈皇后,“嫣如……”
陈皇后惨然一笑,当年陈家做下的事,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