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子娘头几年便害了瘟病,早便没了。也是家里头粗心,她老子娘一没,哪个能想到她那小弟弟?想起来时,已是独个儿在家里饿死了。一家子全都没了。”
当年元春入宫,乃是应选女官的,身边自然不能带人伺候。只贾母担心孙女儿,便问了原她身边伺候的几个丫头,许了好处,叫她们陪着元春入宫。原都是做奴才的,自然是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这入宫却非是进去了便成了。若丫头们被迫入宫,生出了异心,届时岂不反坑害了主子么。
故而贾母问了,也许了好处了,几个随元春入宫的丫头也果然十分忠心。四大丫头,已是死了个了,俱是与元春有着些许的干系。如今只剩下一个抱琴,算是跟着熬出了头,体体面面地做着贵妃宫的第一宫人。
先时元妃省亲,家只顾着高兴了,实在是已忘记了抱琴家里的事。及至想起来,慌忙遮掩,总有疏漏。恐抱琴便是上次回去时同人打听,知晓自己家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这才生了旁的心思。
王夫人骂道:“真真是个下贱胚子。”
贾母再次冷声道:“慎言。”
王夫人满面愤恨,深怨抱琴连累了自家女儿。
贾母想的却是更多,“那丫头如何处置了?”
提起这个,元春越发愤懑了,“她已经被皇后做主,赐给大皇子了。”
这大皇子非陈皇后嫡出,乃是先皇贵妃佟氏之子,母亲是今上潜邸时的老人儿了,并不多受宠,无奈肚皮争气,接连给皇帝生下两个皇子,其一个还是长子。只是在生第二位皇子时,受了先忠义亲王之事的惊吓,生产时大出血母子俱亡。
大皇子素来亲近上皇太妃,却不被皇后所喜。按说这次做下这等丑事,正经该将抱琴暗暗除了方是正理,只皇后却是将人直接赐给了大皇子。也不知是为了恶心皇太妃,还是恶心她贤德妃呢。
既是皇后所赐,又是贤德妃宫里的人,大皇子便是想要退货,也得掂量掂量呢。且这大皇子也真真不是个什么聪明的,再怎么贪花恋色,也不该将伸到父亲小妾的房里,这事儿做的着实不地道,且恶心人。
贾母想了想,“娘娘的意思呢?”
元春微阖双目,“本宫还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看太妃娘娘的意思罢了。”
贾母压低声音道:“家里如今好容易搭上了忠顺王爷这条线,娘娘在宫总要有些助力才是。如今大皇子做下这等丑事,太妃娘娘再是容不下他的。且忠顺亲王至今耽于男色,没个子嗣。太妃娘娘难道不想有所依仗?娘娘,您也该有个子嗣了。”
元春瞳孔微缩,明白了贾母的意思。
贾母见元春面露沉思,便又劝道:“如今皇后身下有两位嫡子,眼瞅着便要成年了,只陛下却无立太子的心思,又不曾为二人选妃,显见的是不大满意两位嫡子呢。如今宫妃嫔,除皇后外只娘娘为尊,陛下正当盛年,娘娘何不搏一把呢?”
元春皱眉道:“老太太难道还不知我么?”
贾母道:“如今可不正是个好会么?”
元春想到先时太妃娘娘叫自己过去时的话,心下不禁微动。“太妃娘娘派了一个嬷嬷来我宫里,说是补了抱琴的空缺,只我实在厌烦她,便叫她去管着琐事了。”
贾母道:“娘娘怎生糊涂了,既然太妃娘娘派了人来,娘娘自然该是全心全意用她的。”
元春道:“实在再是没有这般多事的人了。”
贾母按住元春的,声音越发低到只两人能听到的地步,“娘娘如今在宫孤立无援,大皇子做下的丑事虽与娘娘无关,可旁人却未必会这般想。娘娘如今无子嗣傍身,此次小选陛下宫虽未添新人,可这宫女却是进了不少的。娘娘虽承圣宠,可也需防着有其他变故呢。如今太妃娘娘有了春秋,她愿保您,您何不趁……”
王夫人听不清祖孙二人说些什么,可也大约明白,心内隐隐有一团热火涌了上来。她这一辈子,可求什么呢?自家姑娘入了宫,做了皇贵妃,已是她再不能想的了。如今若是能再进一步,甚或说,她能有个做皇子的外孙,或者……想到那一日的到来,王夫人的心火都快要将她燃尽了。她可还求什么呢?她想。
薛蟠自黑子口知晓了大皇子做下的事,险没活活笑死,惹得黑子不得不又给他揉起了肚子。
“那大皇子究竟是怎么想的,难不成是得了失心疯了?”
黑子嗤笑一声,“他还能如何想,不过是被养废了罢了。”
薛蟠笑,这倒是,与黑子八卦起皇家那点事儿来。“唉,你说,你那皇嫂子为啥把抱琴给大皇子了啊,你皇兄竟然还同意了,怎么觉得这大皇子好像不是亲生的一样?”
黑子轻轻一笑,附在薛蟠耳边低语几句,薛蟠惊得下巴差点儿掉下来,“还有这样的事?”
黑子道:“可能做不得准,也只是些谣传罢了,到底事涉皇家内辛,咱们也只当他是大皇子便是了。”
薛蟠捂着嘴嘿嘿一笑,做出一副猥琐的样子,“这般大人物,我是再不敢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