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敢仔细与钟青对视,她害怕钟青眼里的漩涡会吞噬了她,于是她低下头,没有说话。但她又想要安慰她,她从来没有这样为一个人担忧过,是了,她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何曾这般在乎过一个人的感受。只她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于是康定又鼓起勇气抬起头来,把手里的汤婆子高高举起,递了过去,示意她拿着。
钟青愣愣地看着她,竟是没有接过去。其实说完那段话钟青便后悔了,因为她害怕伤害到康定的自尊心。直白地说出‘我爸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这种话,就差没说‘嫁猪嫁狗嫁人渣我都觉得ok’了,是个大男人都会自尊心受伤吧。所以当康定低下头不说话的时候,钟青不由得心里一紧,竟生出几分不知所措感。但见她又突然抬头,递过来她甚为沾沾自喜的汤婆子时,钟青又迷惑了,这个人到底走的什么套路?
康定见她眼睛像小鹿一般雾蒙蒙地呆望着她,以为她还沉浸在悲伤中心里又增添了几分心疼,便直接拉过钟青的手,将汤婆子塞给她。触碰到那只温热的柔荑时心神不自禁地荡漾了几下,随即强迫自己定下神来,然后严肃认真地说:“公主,暖暖手。”
钟青还是愣愣的,突然笑了。康定脑子里还在刷屏‘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的时候,钟青笑着笑着眼泪便掉下来了。钟青也不知道为什么,母后去世后她便再也没有哭过,即使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的时候她也没有哭,但是在这个人笨拙的安慰下,自己居然没有出息地掉了泪。
康定急得一屁股坐在钟青身旁,掏出手帕塞到她手心里,知她贵为帝国公主在自己面前哭定是很不好意思,便也不安慰她,偏打趣她:“公主再嫌弃也别哭呀,说出去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钟青见她这般体贴心下又是一暖,只拿了手帕擦了眼泪,带着哭腔糯糯地哼了一声:“驸马知道自己的汤婆子配不上我便好,省得我再说。”心里又念着那人冰冰的手,不觉偷骂了一声傻子。
康定嘻嘻一笑,从腰上解下玉佩,再次塞到钟青手里:“公主,这可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啦,再贵的便再也没有啦。”
钟青低头看去,只见那块白玉上用小篆刻着‘定’字,便知这是她随身带了十八年的玉佩,是他们康家公子的身份凭证。她手紧紧攥住白玉,似乎还残存着康定身上的温度,白玉透出几分灼热,灼热到她的心窝里。
第22章 晚宴(一)
当晚的接风宴并未有太多外臣在场,仅允许皇家成员出席,同样的,塞北也只有世子,公主以及国师出席了宴会。
康定二人到场时宴会只有七皇子和九皇子以及其他几个并非太过受宠的皇子公主。
一见到钟青,钟子久就快步走过来,却是有意无意地把康定推开了一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皇姐。”
康定挑挑眉没有说话,赌气似地又向外挪了一步。钟青用余光看见她这小孩似地动作心里发笑,却是眼含笑意地摸了摸钟子久的头。
钟子久一边抱怨自己长大了皇姐别再摸头杀了一边又甚是享受皇姐的宠爱,真好,皇姐还是爱他的嘻嘻嘻。
七皇子也慢慢踱步过来,慢条斯理地行了礼:“皇姐好。驸马好。”
钟青和康定点点头,回了礼。
又是一干皇子公主过来行礼。
康定心里早就翻了一千个白眼,又生出了逃离皇家的想法。钟青像是感应到了身旁那只快要炸毛的小王八,只高傲地点点头不再寒暄便快速入了席。
待二人刚坐下,大皇子便踏进了大殿。似是无意般地看了钟青和康定一眼,也入了席位。
钟子懿斜靠在躺椅上,Yin阳怪气地对着身旁的人说:“哟,那不是皇妹和她的纨绔废柴丈夫吗?”见身旁瑟瑟发抖的下人不敢搭话也不恼怒,“也不知他在床上是不是也是那般不堪。”然后径自一人大笑出来。
大殿本稍显热闹的气氛霎时静了下来,像喧闹的一出电影突然黑屏,显得格外的静。
康定只当没听见,她本来就懒的搭理他们皇家的事,她也不是什么争名夺利的什么大男人,别人爱怎么说她就怎么说。越是自卑的人才越在乎这些。
而钟青也只低头喝了口茶,抬头一笑:“皇兄在大殿可得注意点言辞。”心里却是很不屑,这个草包皇兄,说这些不堪的话却也不分场合,稍有脑子的人可能还会以为他在故意说给父皇听呢。
钟子懿脸色一变,说不出话,将酒一口饮下酒杯重重一放。
待这出闹剧刚刚落幕,皇帝便恰好出场。
待众人一齐起身行礼后,康定一瞥皇帝印堂发黑,像是身体积有毒素,但十分隐蔽。若非如她这般地医术水平断然看不出来。康定皱了皱眉,思考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提醒公主。
“有请塞北世子阿古达木、公主乌尤、国师窝步释塞贝刃入场。”
只见一个高大的汉子身着少数民族的服装走在最前,走到大殿却也不行跪礼只不lun不类地作了一个揖。他身后的女子也是这般。最令康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