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食,纷纷夸他比庙里的菩萨还好。
有次夭绍听见了孩童的戏言,回头忍不住调侃楚思温,学着稚儿的口吻唤他菩萨仙子。他一笑置之,甚至有些中意这个称呼,尤其是在晚上从夭绍嘴里吐露出来的时候。
楚思温拎着那笼糕点,去屋后的药田找夭绍。午后的太阳显得毒辣,明晃晃的光打在夭绍赤裸的脊背上,剔透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流下,勾过他隆起的肌rou,再沿着曲线没入隐秘的沟壑里。他的胴/体好似被抹上了稀薄的蜜,沁出夏天炽热的甜。
夭绍发现了他,立刻扔下镰刀,朝他走去。可当他快走到楚思温眼前,脚步一转去井里打了一桶水,把身上的泥渍清洗得干干净净才跑回来。
“也不怕着凉。”楚思温没好气地拿过手帕,仔仔细细地擦夭绍被淋shi的头发。
夭绍昂着头,舒服地接受楚思温的抚摸。其实在这样的炎日下,他淋的水很快就会干,但他十分享受来自楚思温的关心。或许楚思温早就清楚他那点小心思,只不过也乐于配合他,两人之间形成莫名的默契。
后来他们坐在树下乘凉,吃着糕点,说着无关紧要的事。夭绍提到要养一只狗,免得山上跑下来的动物糟蹋他们的药田。楚思温想到他们住在村落比较里面,若要糟蹋也暂时轮不到他们家,可触及夭绍的目光,话头一转便应了。
“我正巧听李伯说,他那儿的母狗生了一窝崽子,你明天去问问罢。”楚思温说,“最近暑气重,我准备一些下火的药,明天你一并送去给李伯,当谢礼。”
夭绍一双眼睛都亮了,像极了两颗印满星辰的珠子。他送上来一个吻,舌尖残留着糕点的香甜。
“公子你真好。”他挨着楚思温的脖子,吃吃地笑道。
食盒里的糕点还剩两个,许是因为天气的关系,它们变得软乎乎的,边边角角紧密地连在了一起。
夭绍整个人都被楚思温笼在怀里,疲惫的肌rou被温柔地抚摸着。他把脸埋进楚思温的衣襟里,深深地吸了口气。
“公子,我可以问个问题吗?”他小声地说。
楚思温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说下去。他斟酌了下词语,问道:“你当初为什么给我起‘夭绍’这名字呢?”
“平日让你多读书,你偏不听。”楚思温笑话他,随即徐徐道,“月初朝夕,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楚思温,露出困惑的表情。楚思温捏了捏他的鼻子,只把脸挨着他的肩头,感受那一丝丝稀罕的冰凉。
“傻子。”楚思温说。
夭绍嘴一撇,底气不足地反驳:“分明是公子你总说得深奥。”
楚思温好脾气地笑着答:“我这是夸你呢。”
过了几日,家里发生了一件令夭绍坐立难安的事——有媒婆上门说亲了。当初他们两人来到村落的时候,对外言说是主仆关系。小小的村子忽然来了个翩翩公子,不仅待人和善,家境也不错,纷纷就被几户有未出阁闺秀的人家看上了。前段时间就时不时有人以看病为由,悄悄地向夭绍打探楚思温的消息,如是否有婚约、家中几人诸如此类的问题。夭绍自然都通通敷衍过去,却终究阻挡不过有心人,这不,居然还被媒婆找上门了。
恰巧媒婆登门的这日,楚思温出了趟远门,夭绍实在不想接下媒婆的帖子,本想好言好语地送人离开,却被媒婆滔滔不绝的言语激起了一肚子的愤怒和委屈。
在楚思温回来后的几天里,夭绍都不敢把这件事告诉楚思温。他生怕自己的自作主张会惹得楚思温不耐。
他这边正琢磨着怎么瞒天过海,另一边托媒婆上来说亲的人家就登门拜访了。当夭绍知道他们的来意,整个人都傻了。他奉上茶水之后,就逃去药田那儿待着,连看楚思温一眼都不敢。
过了许久,夭绍听见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他低头玩着摘下来的一朵野菊,花瓣早被他拔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jing。
夭绍等了良久,都未等来楚思温的斥责。他好奇地侧过脸,恰巧看见楚思温投来的目光,红澄澄的霞光照在那弯弯的眉眼边,煞是动人。
“公子……你罚我吧,我自作主张了。”他抿抿唇,诚恳地道歉。
楚思温只笑着看他,直把他看得心里燥热。他覆上楚思温的手背,探过身子亲吻微翘的嘴角。他们唇舌交缠,亮晶晶的津ye染满他们的唇瓣。
楚思温搂上夭绍的腰,声音嘶哑:“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娶了妻。”
“嗯……”夭绍哼哼唧唧地蹭着他的耳鬓,“那媒婆烦人得紧,我一生气就这般说了……”
“可话都说出去了,委实覆水难收。”
夭绍攥紧楚思温的衣服,咕哝了好久,耳根子泛起别样的红。楚思温听见耳边传来极为轻的声音,软绵绵似不经意的风。
“我当你的妻不行吗?”
楚思温愣了好半晌,终是笑出了声:“自然是行的,楚夫人。”
*《诗经●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