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举止彬彬有礼。而他身后的人一袭朴素黑衣,目光凌厉,手握佩剑,应是随从。
“不知可否共桌?”青年笑问。
沉静半晌,楚思温这才望向他们,客气地笑:“自是可以。”
夭绍站起身,走到楚思温身后,余光一直留意着青年的随从。这名随从应是习武之人,只怕刚才跟踪的两人服从于他们。
青年也不客气,径直坐到楚思温对面,让随从去重新斟一壶热茶来。他玩弄着手里的折扇,看着外头的热闹,状似独自感慨:“江陵风光实在好,热闹之中不乏宁静,忙碌之中不乏闲适,难怪许多人都愿在江陵度余年。”
须臾,他望向楚思温:“这位公子是否也这般想?”
楚思温慢条斯理地抿着手中的花茶,直到青年的仆从端回来一壶热茶,他方才徐徐开口:
“公子所言极是。”
“江陵比京城要暖,每逢冬春之时,不少旅人从京城迁来江陵短住,到那时准热闹许多。”
青年挑起眉毛,倏地展开折扇——啪——亮起了清脆的响声。虽楚思温无意搭理,但他仍絮絮叨叨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听闻从京城下来的卫家——卫东须大人,前不久忽然身亡,这件事家户喻晓,都传到京城那儿去了。分明还是Jing神奕奕的人,着实奇怪得很。楚庄主,你说呢?”
夭绍蓦地抬起头,冷眼注视着青年。这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也清楚九思庄的存在,想必也清楚卫东须的死因。若非来者不善,则必有所图。
楚思温只是一笑,茶杯往下倾斜,冷去的茶滴滴答答地打shi了地板。他自顾自地斟满茶杯,抿shi嘴唇后便给了夭绍。夭绍会意地接了过来,把剩余的茶喝尽。
“楚庄主,我是来谈生意的。”青年说。
楚思温也言简意赅地拒绝了:“不接。”
青年朗声大笑起来,扇柄拍着掌心。
“你肯定会感兴趣的。”半晌,他压低了声音,狡黠地眯起眼睛,“宇王的后裔,赵三郎。”
“公子,此言还是放在心底的好。”楚思温平静地说,“这可是谋杀皇族,若被发现,可是会被诛九族的。”
“楚庄主,可能你不记得了,在很久以前我们可是见过面的。你与常家的关系,以及你与宇王、襄王之间的仇恨,还有十年前几户官宦世家陆续惨遭满门灭门的事情——我都知道。此事,于你百利而无一害。”
青年摇摇头,接过随从递来的信封,再把它推到楚思温眼前。他的一双凤眼如鹰隼的眼眸,紧紧地锁着楚思温。
“信封里是我在京城的住址,庄主若考虑好了,便来寻我罢。”他收起折扇,站起身,拱手作揖,“鄙人姓奉,奉凌云。”
夭绍捧着药回来时,发现楚思温仍对着桌上的信纸出神。他拿过披风轻轻地覆在楚思温的肩上,用勺子舀开碗底的药渣,放到楚思温的手中。
“公子,您与下午那人是否是旧识?”夭绍端了盆温水,褪去楚思温的鞋履,把楚思温的脚放进水里,温柔地擦拭。
“说不上,小时候见过几面罢了。”楚思温皱着眉喝药,干涩地道。
他见夭绍好奇地睁着眼,好笑地继续解释:“那时候奉凌云的父亲只是个五品官,但偶尔也在别的家宴上遇见过。是个挺有抱负的人,不过坏心思也不少。”
夭绍轻轻“嗯”了声,手帕滑过楚思温的左腿。楚思温的腿笔直修长,皮肤带着稀薄的白辉,可上面有一条丑陋的疤痕,从小腿一直绵延到脚踝。
楚思温曾说过,他幼时调皮,有次带着仆从去山里捕野猴,结果野猴没捕到,反倒刮伤了腿。那时候充满活力的公子是怎样的呢?夭绍想象不出来,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楚思温始终都是安静的,就像杵在风里的青竹。
他小声地问:“如若公子接这档生意,会有危险么?”
“奉凌云早就做好打算了,我们不过是他最后的帮手。”楚思温说。
手滑过水面的哗哗声覆盖了夭绍的呼吸,好像过了很长的时间,好像月亮已经从树梢上坠落。他的发顶蓦地被覆上一只手,而后听见一句沉稳的话:
“没事的。”
第九章
“公子,离这里不远应有一条溪水,我去那儿装满皮囊。”夭绍趁中途休息时,对楚思温说道。
自他们离开江陵已有些日子,春天从他们的脚下走过,炎热的夏日从他们的发梢过来。他们将会按照信纸上的指引,在约定的时间内抵达京城。
可在这一过程中,楚思温显得极其放松,带着夭绍走走又停停,在途经的每一个城镇里玩乐几日。夭绍以前要执行来自不同地方的任务,故而也行过不少地方,但他每次都匆匆离开,丝毫没有任何心情欣赏他乡的风景。这是他第一次与楚思温这般优哉游哉地走遍天南地北。
阳光穿过树影,在潺潺溪水上投落粼粼波光。夭绍的手指浸在溪水中,感受着水流带走他体内的炎热,顿时浑身懒洋洋的。他寻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