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降临之后发起进攻。
此刻的天还亮着,夕阳斜斜地洒下来, 迎着光, 能远远看到崇峰的山顶。那是中州最高的山, 也是中州的标志,唐浩初站在军帐前, 抬眸遥望着崇峰,问身边的傅程言:“等到了夏天,雪会化吗?”
傅程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山顶上堆满了积雪,摇头答:“不会。因为海拔太高了, 甚至至今没有人能登顶,所以雪是终年不化的。”
身为中州人,傅程言自然对中州的风俗和景物都很了解, 继续道:“除了难以攀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导致无人登顶,——周边的村落代代相传, 信奉峰顶是神灵的居所,对神明要怀以信畏之心,不可亵渎。”
“我不信神明,”唐浩初将视线从山峰上收了回来,“我唯一信的,就是我自己。”
如此狂妄不羁的言辞, 换成别人说,未免显得自不量力, 唯独从他口中讲出来,明明轻描淡写,却叫人听起来觉得理所当然。夕阳照在他脸上,他整个人看起来仿佛都在发光,让傅程言挪不开眼睛。
当晚,唐浩初指挥军队发动了袭击。
相比于攻打陇州时用的各种兵法和计谋,唐浩初如今只用了一个‘快’字,趁着中州内乱迅速抢占先机,结果不出意外,首战大捷,迅速占领了边城。他现在唯一的问题是缺钱,弹药和军需物资都很烧钱,现在又是冬天,还要给士兵配备保暖御寒的东西。而他手上已经没有钱了,——占领陇州之后不仅没像其他军阀一样搜刮民脂民膏,反而投出了很多钱用于民生建设。
这事其实很好解决,毕竟身边就有个现成的富豪,于是唐浩初向傅程言借了一大笔钱。虽然他坚持以北州政府的名义借贷,不接受傅程言的无偿赠予,但傅程言依然觉得很高兴。
傅程言在唐浩初面前其实很不自信,——爱的深的那个本来就容易变得卑微,何况在傅程言眼里,唐浩初简直是哪哪都好,全身上下不止比他优秀了一星半点,连难测的坏脾气都坏的独一无二,只觉得对方能在需要钱的时候想到他,正是把他当□□人的表现,心里还因此而更踏实更有底气了。
家长都间接认可了,傅程言本来就该有底气,甚至恨不得宣告全世界,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和唐浩初的关系,好教那些觊觎唐浩初的人在试图勾引唐浩初之前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与顺兴商会为敌的实力。可惜眼下并不是宣告主权的好时机,——唐立明之前还说希望唐浩初在年前的这两个月里打完仗回家过年,然而短短一个月的功夫军队便势如破竹地逼近中州的中心城市,军队就集结在城外,只等一声令下便可进攻。
北州军队从来不为难百姓,所以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也不觉得惶急不安,不安的是被困在城内的江威的那些亲信们,还有担心唐浩初的傅程言。虽说树倒猕猴散,中州的将领跑的跑降的降,但江威占据中州那么多年,手下总有几个忠心不二的,这些人若集结起来殊死一搏,也很难办,何况战场上刀枪无眼,所以傅程言对唐浩初要亲自上阵的事很不放心。
然而他才准备好要开口,就被唐浩初抢先了,“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话的时候小大佬正在佩戴枪支,说完便抬起眼望向傅程言。傅程言脸上的担心显而易见,和上个世界唐峰南目送他去赛车场时如出一辙,唐浩初朝他微微笑了笑,又补充道:“我一定会迅速拿下景市,毫发无伤地回来,相信我。
他穿着修长笔挺的军服,身姿挺拔如松,眸光坚定又锋锐,声音却很软很柔,好像蕴藏着无尽的真情,“等我回来,程言。”
傅程言因这一声‘程言’而听话地点了点头。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做一个合格的爱人,要相信和尊重对方的所有决定,要懂得分寸不拖后腿,可担心这种东西根本不受控制,心仿佛丢在了对方身上,一举一动都被牵引。
厮杀声响了一夜,傅程言的心也紧紧揪了一夜,直到天色渐渐亮起来,迎着细微的天光,看到雪花慢悠悠地从空中飘落,如一个个白色的Jing灵在人身边盘旋。
正是冬日的第一场雪,站在帐外远眺,远处已是白茫茫一片。傅程言以前很喜欢雪,因为记忆中他母亲似乎很喜欢雪,会在下雪的冬夜讲故事给他听。但现在傅程言最喜欢的已经变成了荷花摇曳的夏夜,带着酒泛舟在花香浮动的星河湾,抬眸便看见少年动人的眼睛。
其实不管冬天还是夏天,都有无数种好看的景色,也许他喜欢只是有他的景色。就像此刻对着这雪景,他不在,雪飘得再美,也是浪费。
雪落无声,傅程言耳边却又响起唐浩初的那声‘程言’。他认识很多人,但他们都如赶路时偶然看见的忽明忽暗的星,只有唐浩初不同,他是照耀他的太阳,永远都不会熄灭。
唐浩初没有食言,在天亮时分迅速拿下了景市。
景市不仅是中州的中心城市,也是中州最重要的交通枢纽,拿下它便相当于拿下整个中州。可惜唐浩初并没做到毫发无伤,——但不是因打仗而受的伤,是下马的时候跳的太急,一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