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出了三位军人,元正,元瑞麟和元鹤书。其中老爷子和夫人齐央都住在军区大院里,元瑞麟一家住在青木湖边的别墅区,不过小冕不常回来住。元鹤书如今独自住在国家批的单人宿舍里。
正值青木湖边举行钓鱼比赛,管家送来了成筐的鲜鱼,郑婉干脆吩咐厨师做了一桌丰盛的全鱼宴。簇簇却不知,元家人几乎都到齐了,就连住在军区大院的老爷子都来了,这待遇,实在难得一见。
另一边,郑婉带着簇簇在花园里散步聊天。她不愧是中都的顶级贵妇,保养得当的白皙面庞,湖蓝的绉纱裙,手腕上戴着碧绿的翡翠镯子,葱白的手指上还戴了一枚紫翡翠戒指,郑婉不爱用高档香水,用的都是旧朝传下来的老手艺作坊里生产的香膏,淡淡的桂花香气显得人高雅端庄,谈吐,礼仪,姿态样样都是模范,与人交谈温柔不失亲切,也不会让人觉得高人一等。
“伯母说笑了,我也有错在先,在这里向您道歉。”簇簇穿了改良的真丝淡绿云纹旗袍,盘起头发,拿着小巧的手包,整个人温婉素雅,和先前在酒吧里实在判若两人。
“簇簇,小冕这孩子从小到大不知道让人Cao了多少心,他是个顽劣的主,可我也就他一个儿子,又是气,又下不去手打骂他,多亏你治住了他,”郑婉叹气,她觉得簇簇合眼缘,治住小冕不说,人是书香门第里走出来的,容貌也是上等,可惜出了她父亲那档子事,后来又成了寡妇,世事无常。
“簇簇,”郑婉让管家送来了两张烫金的演出票,塞到簇簇手中,“中都的国家大剧院明天下午有一场歌舞剧,叫《羌路1900》,这两张票是首座的,小冕嘱咐我转交给你,向你赔罪,你还不知道吧,这场演出,小冕也是主角之一……”
簇簇当然不知道,元小冕居然是中都舞蹈学院的高材生,学的芭蕾,现在在总文工团当首席呢。
《羌路1900》正好是她参加艺术调研所要看的节目,演出将以歌舞剧的表演方式讲述羌地人民共同抵抗侵略者的故事,簇簇没有细看过海报,根本不知道小冕也参演其中。郑婉热情,谈到小冕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路说笑拉着她上了饭桌。
元家人在饭桌上坐的很讲究。元正是个古板又重男轻女的老人,长条桌,他坐在首座,左手边往下坐着元瑞麟和元鹤书,然后是小冕,女眷都坐在右手边,分别是齐央和郑婉,还有元家一些表亲之流,细数之下有十多个人。元正花白头发,Jing神矍铄,眼角有道长疤,还能从他身上看出当年带兵打仗的匪气。簇簇先前被元家的车子接来,已经和元老爷子打过招呼了,她是客人,座位被安排在小冕旁边,也是左边唯一的女客。
小冕今天倒是穿的很正式,白衬衫灰马甲白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整的像是参加高级宴会一样。他见簇簇坐到他旁边,本就多情的桃花眼,都要笑成一朵花了。“姐姐,多吃一点喏,”小冕夹菜夹的殷勤,又夹一块鱼肚子的rou给她,“鱼刺都帮你剔掉了……”
簇簇的心思到不在小冕身上,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元鹤书今天还是原先朴素的白衬衫军裤,和工作时没两样,倒是有股子仙气。如果说小冕是妖的极致,元鹤书刚好和他相反,他太过朴实纯粹,更似无欲无求的仙人。
若说古怪,元家人更古怪,她在酒吧做了那种事,不但没有招来元家的责难,反过来小冕的爷爷对她嘘寒问暖,小冕的父母也向她赔罪,甚至元小冕被她扎了一下进医院都不放在心上。
除了小冕献殷勤,其他人都遵循食不言的传统,享用完鲜美的全鱼宴,元老爷子准备校考小辈们的成绩,元家那些个旁支的孩子在他面前都战战兢兢的。
小冕打过招呼,和佣人周妈一起领着簇簇去看画。他的卧室在三楼,画挂在他卧室的床头,进入房间之前,要走过走廊式衣橱直达卧室,和明星走的T台差不多,除了巨型的开阔衣橱,还有好几个一人高的玻璃柜,里面全是名表,袖扣,墨镜,林林总总摆了一堆。
小冕的屋子很有风格,冷淡风的黑色墙壁,玻璃架摆满各种奖杯和玩具手办,宽阔的阳台上摆了单人沙发和水晶茶几,居然还有一个秋千,从阳台可以直接俯瞰不远处的青木湖,还有高科技的遥控感应系统,那副受难圣母,被小冕用白色的裱画框装裱起来,挂在他床头正中央。
“姐姐,我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原来那是照着你画的……”小冕凑到簇簇耳边轻轻地说着。
簇簇一看到那幅画也惊住了,像,实在太像,那蒙着黑纱的少女,闭眼的神态和她一模一样,就像是照着镜子画出来的,而且,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不是在酒吧哦,我看过你在燧狱和你父亲的会面视频,你在他面前露出哀婉的幸福感,简直就像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小冕为簇簇戴上了一条珊瑚粉的珍珠项链,不紧不慢地扣住她的双手,把簇簇揽入怀中,上瘾般在她的脖颈处深吸一口,眼里露出狂热又痴迷的神情,“姐姐,你不知道吧,我的春梦对象,就是你哦……先前在酒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