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治下杭州出此动乱,李羿陵贬何冬为司马,罚三年俸禄,又命卢肇渊继续以江南道黜陟使的身份纠察杭州官商勾结的盘根错节。辅以董之涣的律法,层层肃贪,力造清明吏治。
云消雾散,海晏河清,他终于可以跟他一起,开一方燮和天地,护万世黎民安康。
“你说东瀛皇家的人,脑子是不是都有点问题?”方渡寒清剿各处海岛上的余孽,又将鸿仁遣送回国,一路上受不了她的刁蛮纠缠,他一回到华昭城,便跟李羿陵抱怨开来。
“先是逼着我杀了她,后来又要我娶她……我说了,留她一命,不是我怜香惜玉,是大周给她老爹面子……”
“到了他们那个小破岛上,天皇居然让我留下,跟他女儿成亲,说这样就能和大周永结同好……”
“还有那裁缝,明明靠做衣服就能名扬四海,非要挑起战乱……恭喜他在大周史册上,留下臭不可闻的一笔。”
“嗯。”李羿陵垂眸批着奏折,轻声应了一句。
方渡寒不满,“云舟,你有没有在听啊?”
“听着呢,你差点变为东瀛公主的驸马爷……”李羿陵笑着放了手中朱笔,看向那个懒散卧在藤椅上的人,盎然春光自南书房重檐屋顶层层洒泻,落于方渡寒俊朗眉目之上,看得他一刻失神。
“谁要去那弹丸之地。我宁愿在凉州疆场上吃沙子……”方渡寒倜傥一笑,站起身来,走至李羿陵身旁,随手拿起案上的一本籍册,正要翻阅,被李羿陵夺下。
“别乱动。”李羿陵将籍册藏在身后,面露紧张神色。
“什么东西?”方渡寒挑眉,见那人仍不肯给,大手钳住他肩膀,就要来硬的。
“侯爷。”恰巧李云带方铭走进南书房,“铭公子来了。”
方渡寒只好放开李羿陵双肩,大步迎上去,“铭儿,你来做甚?”
方铭撇了撇嘴,“哥,你的承诺,拖了大半年,也该兑现了。”
方渡寒一点就透,“成,这就跟你去清静观。”他回头对案前之人道:“云舟,你去不去?”
“前几天我已经去见过师父和子鹤……今日朝中还有事,你们去吧。”李羿陵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把他支开了。
方渡寒正要随方铭而去,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折回身去,指尖在李羿陵挺直鼻梁上轻刮一下,“方才鬼鬼祟祟,等我回来,有你好看。”
屋里内侍宫女纷纷低头憋笑,李羿陵皇帝尊严这些时日已被他拆得分崩离析,只好轻咳一声,继续批自己的奏折。
李云暗自腹诽,这凉疆侯越来越没分寸了……那也没办法,皇上宠溺骄纵……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那就一起当主子奉着呗……
快马踏春泥,几人乘着春光,策马向清静观行去,山脚桃花已然盛开,顶峰花朵仍含苞待放,从山上望去,一片漫山遍野的粉红。
“你给人家姑娘,什么定情信物?”方渡寒问。
“玉簪。”方铭老老实实地回答。
“没新意。”方渡寒嗤之以鼻,“当初云舟送我的是枚狮子,多懂我。”
“你已经吹了千八百遍了,不就一玉狮么。”方铭无奈。
两人正斗着嘴,后面的秦邦却愈发紧张起来,一想到要面见那人,他拿着酒壶的手都在发抖。
“你俩上去吧,我就不去了。”他索性一屁股坐在了石阶上。
“先生,这一路上,您就不大正常……”方铭蹙起了眉头,“他是您师弟,又不是老虎,能吃了您不成?”
“不去了!不去了!”秦邦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情愫萦绕出来,尽管两人都已老去,他仍无法正视。
方渡寒对方铭使了个眼色,两人十分默契地将秦邦抬抱起来,向山上冲去。
“您不去,我们抬您过去!”
夕阳欲垂,盘山之上尽带金辉,秦邦和萧竹已经关在房中聊了一个时辰,方铭和孔黛瑶柔情蜜意,倚在松树间互诉衷情,邱子鹤在亭下阖眸打坐,只有个纪守一喋喋不休,跟方渡寒东拉西扯,谈天说地。
妈的,我来这干嘛?方渡寒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棋子,方铭这小子装出一副纯情模样,还以为他多害羞,结果见了萧竹和孔黛瑶,话说得比谁都周全妥当。
他又想到今日李羿陵的紧张神情,总觉得他有事儿瞒着自己,愈想愈觉得心中忐忑焦躁,他站起身来,冲方铭喊道:“天快黑了,什么时候回去?”
“哥,我先不回去了,瑶儿说盘山之上的夜空特别好看……你要不也留下来瞧瞧?”方铭热情邀请。
“没兴趣。”方渡寒又瞥了一眼秦邦和萧竹紧闭的房门,心知这二位一时半会也聊不完了,他索性披上外袍,自己下了山。
邱子鹤微睁眼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忍不住回身望向皇城的方向,眸中轻起涟漪。
方渡寒扬鞭策马,从官道上极速驰骋,两侧树木春花轻掠,柳絮纷飞如雪,直到夜幕深沉,他才奔入燕都。
华昭城今夜仿佛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