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房里。
“呦,怎么了这是?”方渡寒问,“你跟人家说什么了,她怎么跟逃难似的。”
“没说什么,走吧。”李羿陵起身,又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老鸨在一旁看见,连忙把银子揣进袖中,千感万谢地将两人送出去。
“二位爷!下次再来啊!”
两人踏出茶馆,夕阳碎影轻摇于西湖之上,五色线制成的莲花铺满了香桥,天色渐晚,街上摩肩接踵,热闹非凡。方渡寒回身拉住李羿陵手臂,“走,再回那绸缎庄瞧一眼。”
“怎么了?你也想领手帕?”李羿陵笑。
“没有,我要再看一眼那严公子。”方渡寒大步向前,拉身旁之人回到了严家绸缎庄,只见摊位前的手帕都已被领完,倒是还有一些客人在庄内挑拣布料,那严公子也已不见踪影。
“果真不在了……”方渡寒喃喃自语,继而蹙眉笃定道:“不对啊,我应该不会看错。”
“怎么?”李羿陵问。
“你猜怎的,我刚刚在不羡仙东圊撞见了那位严公子。”
“趁着做生意的空档跑去ji院?”李羿陵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容貌极其相似,但绝对不是一个人。”方渡寒摇了摇扇子,“一个和善可亲,一个却蛮横自傲……还有,瞧那身形,我撞见的那位多半是个女子。”
“女子?”李羿陵讶异,“会不会是同胞兄妹?”
“有这个可能……不过,姑娘家女扮男装去ji院,还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你不觉得有些怪吗?”
李羿陵点头,“确实……说不定她有特殊癖好。”
方渡寒笑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二人寻了个湖边酒肆,方渡寒点了一大桌子菜食:南rou春笋、蜜汁火方、油爆虾、干炸响铃、叫化童子鸡、清蒸鲥鱼、阳春面,还有两壶花雕,末了,他特地嘱咐小二,少放糖。
李羿陵笑,“大晚上点这么多,你吃得下去?”
“今天过节啊,自然要吃点好的。来,吃酒。”方渡寒笑了笑,给李羿陵斟上满满一杯花雕。
“本是女儿家的节日,咱俩倒也借机搓了一顿。”李羿陵在银盆中净了净手,夹了箸鱼rou细细吃着,点头道:“这鱼按照江南人的说法,真是‘鲜得眉毛舌头都掉了’。”
“云舟喜欢就好。”方渡寒嚼着叫花鸡,向窗外看去,霞染江树,暖枝轻舞,姑娘们花枝招展,一身的绫罗绸缎,嬉笑着往香桥而去,方渡寒道:“有水的地方才好过七夕,若在凉州,想放河灯只能去黄河边,波涛汹涌,一个浪就能把灯打翻。”
李羿陵笑,“宫内的七夕更无甚意味,宫女们的一举一动都跟唱戏一样,全是教养嬷嬷安排的,我都懒得去看。六七岁那年七夕,父皇去了香山行宫,我终于得空跑出宫门,前后左右全是便装内侍,护我去燕都银锭桥下看灯,结果,也没看成。”
“怎么,被抓回来了?”
“不是。那会儿我正走在后海旁的东明胡同中,旁边是京城第一的得顺来酒楼。走着走着,啪叽,落下来一张大油饼,还是被咬过两口的。那饼恰巧落在脑门儿上,从脑门儿又掉到怀里,弄了我一身油污。我本就爱整洁,见到身上弄脏了,气得直接哭出来,吵着闹着要回去。内侍们巴不得赶紧把我送回宫,把我抱起来就塞回了马车上。”
李羿陵叹道:“也不知是哪个没长眼的扔下来的油饼,我看啊,这天上掉馅饼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方渡寒听完,伏在桌上狂笑了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再抬起头来,眼眸里笑的都是泪花,长睫之上晶莹闪烁。
李羿陵莫名其妙道:“有这么好笑吗?”
“云舟……”方渡寒笑得喘不上来气,“那个……不长眼的……就是我!哈哈哈哈……”
“不可能吧!你甭逗我了。”李羿陵也笑了出来。
“真的!骗你做甚?”方渡寒道:“那年无战事,我爹在京城府中过了一整个夏日,恰巧我娘这边的远房亲戚来燕都做客,一家子便去了得顺来酒楼吃京菜。”
“当时我表姨母带了个小丫头片子过来,天天缠着我,烦都烦死了!在雅间落座,她又被安排到我旁边,缠着我给她讲故事……起先我忍着,后来脾气上来,直接扯过她手中正吃着的油饼甩出窗外了,她登时便哭了起来,我爹气得给了我一巴掌,让我给那小丫头认错。”
“我脾气也大得很,就是梗着脖子不认,那顿饭吃得叫个糟心……真是记忆深刻。再后来去了凉州军营……便再很少有家人团聚的机会了。”
方渡寒眼神悠远,继而脸上又带了些许得意的笑,“云舟,原来我十多年前便已经砸中过你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李羿陵看他骄傲开心得像个孩子,也忍不住笑起来,“这是什么奇特的缘分?女儿家抛绣球定姻缘,你这是七夕抛饼牵红鸾么?”笑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好奇问道:“侯爷对姑娘家,都是这么粗暴的?”
“也没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