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知道,陛下完全可派朝廷将领督战,为何亲自来这苦寒之地。”
“我想知道,陛下的囊壶,除了方某还有谁饮过。”
“我想知道,为何陛下单独与方某相处时从不自称朕。”
“我还想知道,灵州帐中方某做出大逆不道之事,陛下如何忍得?”
方渡寒轻笑,“陛下对他人也是如此纵容吗?”
尽管李羿陵隐隐有些预感,却仍被方渡寒问的哑口无言,他逼迫自己对上方渡寒的目光,须臾便败下阵来,他垂下眼帘,直接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不是。”
方渡寒颔首,“好,我知道了。”此夜,此人,此景,此情已够他余生回味,可那人是大周天子,他不奢望有所回应,这一句“不是”他已知足……尽管心里万千不舍,他还是转身牵住了马,打算就此离去。
“忆南……”
轻飘飘的两个字,落到方渡寒心中激起惊涛骇浪,他身形一滞,难以置信地回头,“陛下叫我什么?”
“方忆……”最后一个字被方渡寒的唇瓣封在口中,上身被他紧紧揽住,李羿陵头脑中轰然一响,来不及思考便被这个霸道的吻攫尽气息,他似乎被下了蛊术,任由那人摆布……直到一滴温热ye体落在他脸颊上,李羿陵睁开眼,这大逆不道的侯爷已缓缓放开了自己。
方渡寒向后退了几步,长睫如扇,俊俏面容上一道泪痕,嘴唇上还留有彼此口中津ye,矫健身形立于浩淼星河中,竟是惊为天人之姿……他迅速翻身上马驰骋而去,只留李羿陵在湖边。
李羿陵望着璀璨天幕下那人策马的背影,不知为何,眼底也氤氲起来。
第23章 东方既白
东方既白,乌啼破晓,李羿陵一夜未眠,他知道耽搁越久便是给吐蕃喘息的机会,因此清早便起来检阅军队,李云跟在他身后,已磨叨了一路。
“主子,您看这现成儿的凉疆侯跟这儿摆着,您就在后方督战指挥,多好!何必亲临战场……”
李羿陵正了正下颌上的护项绳,回身道:“方渡寒带着威戎军连日作战,已很疲惫,朝廷兵马既然来了,定要戮力同心。”
谁家主子谁心疼,李云看不惯李羿陵吃苦受累,嘟囔道:“您的风寒也才好……”
李羿陵笑道:“没那么娇气,早就无大碍了。”
话毕,方渡寒着黑甲,牵白马,已至二人眼前,风目灼灼,倒是看不出来倦色。
“陛下要亲征吐蕃?” 方渡寒一脸正色。
“暂且让威戎军休息几日吧。”李羿陵淡淡道,二人心照不宣,没提起昨夜朦胧的感情流露,彼此压抑着杂沓心绪。
“陛下在后方督战吧,高原之上,可能会有不适。”方渡寒语气强硬,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李云在一旁听着,嘴角抽了抽,心说这哪是跟皇上说话的态度,不过他也顺着方渡寒的话帮腔道:“就是,侯爷考虑得周全,且有对战吐蕃的经验,陛下督战筹谋,侯爷冲坚毁锐,珠联璧合,此役必能大胜!”
李云话说得到位,李羿陵也不好再反驳,他将手中的兵符递给方渡寒,“朝廷军马,听侯爷调配。”
“谢陛下。”方渡寒接过兵符,正要翻身上马,被李羿陵叫住。
“侯爷换成银甲吧,不然在朝廷大军中太过醒目。李云,去给侯爷和几个副将找几身朝廷将帅盔甲。”
方渡寒强行压抑下去的情感又滋生出来,嘴上开始不着边际,“我看陛下这身银龙甲,方某穿着正合适。”
李羿陵顿了顿,“那便赠予侯爷,望侯爷平安凯旋。”
李云吩咐一旁士卒为方渡寒副将准备铠甲,又看着那两人向营帐中走去,已经惊掉了下巴。看二人再出来时,银龙甲已换到了方渡寒身上,而李羿陵身着威戎军大帅玄甲,两人均是气宇轩昂,如雕似画。
李云想说几句恭维的话,可是思路却在脑海里分崩离析:虽说自家皇上仁慈脾气好,但也没有这么惯着臣子的吧?还是个乱臣贼子?君臣之礼都罔顾了?他嘴唇翕动,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再回过神时,方渡寒已策马而去。
身上银龙甲还带着那人体温余热,直接蔓延到方渡寒心里,不知为何,一想到李羿陵,他便想使出力能扛鼎的本事,冲锋陷阵……
妈的!是不是犯贱啊!方渡寒暗骂自己,一转眼便看到周振邦、郭嘉、王胤几个副将骑马立在军队之前,也已经换上了朝廷服色。
王胤笑嘻嘻道:“呀,侯爷,您穿这银甲真是英姿飒爽。”他这些时日随郭嘉作战,劳苦功高,方渡寒早已不怪罪他,俩人又拾起了战场上的袍泽之谊。
周振邦摸索着身上的披膊,“侯爷,这朝廷铠甲虽然没威戎军的铠甲结实,不过确实轻巧,适合骑兵作战,穿惯了玄甲,一下换成这个,跟他娘的没穿衣服似的!”
几人大笑,郭嘉眼尖,窥见了方渡寒明光甲上的龙雕,不禁失言:“侯爷的铠甲上有龙?该不会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