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不想让李开洼说的那些腌臜话脏了叶凡的耳朵,更何况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疯言疯语地攻击本就是件糟心事,如今还有人在背后议论泼脏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他不希望看见自责或者痛苦的神色出现在叶凡的脸上。
但是叶凡不是可以蒙哄的三岁孩童,纪元在他面前完全藏不住事。
一群粗汉子平时说话嘴边就没个把门的,什么荤黄玩笑都敢往外甩,也不见得会闹急眼。纪元这副好脾气在工地上是出了名的,能招惹到他的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
“哥,”纪元眼见着叶凡的神色愈发不对,立刻插嘴道:“都是些鸡毛蒜皮,不用去在意,过几天自然就没事了。”
纪元可以大大咧咧地说没事了,但是叶凡却不能真的就这般如释重负。无论如何,整件事情都是因他而起,身边人遭的都是无妄灾。
想到纪元清清白白的一个小伙子,偏偏要与他一起被推到流言蜚语的风口浪尖,叶凡就觉得心头憋胀到发疼。他现在如同趟水过河的赶路人,必须拼尽全力将最珍贵的东西高举过头顶,保证它不被污泥沾染。
他这一辈子搞砸过太多的事情,浑浑噩噩地逃避度日。但是这一次,再也不能失手,这是他自我拯救的唯一一次机会。
叶凡知道纪元的好意,没有将话挑明,默然地点点头,将他的手拉过来细细地上下翻看。
“哥,怎么了?”这般亲昵的举动让纪元有些无所适从,想要抽回手,却被握得严实。
“你没磕着碰着吧?”叶凡又让纪元转了个圈,来回打量。
“那必须是没有的,我这么好的身手,李开洼这种货色哪能是我对手。”纪元讲到这个就开始来劲儿,岔开腿抡起手摆了个起势,中气十足地嗬一声:“他拿着椅子来偷袭,说时迟那时快,我反身一个窝心脚……”
“他用椅子砸你?”叶凡的语气突然降到冰点。
“是呀!还是从背后搞偷袭,不要脸!”纪元气得腮帮子鼓成河豚:“幸好我反应快,不然就被开瓢了。”说罢还委屈地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
纪元早就不再将头发剃成青皮,而是让理发师打理成普通长度,鬓角修干净,额前留些散发,有几分清爽大学生的模样。他的发质偏软,被安全帽一压就变形,总是由几根不服帖的翘个尾巴。
叶凡比他高半个头,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那个小小的发旋。
“但是他真的活该,应该就是老天爷看不过眼……诶,哥,你揉我头干嘛?”纪元连忙将自己的脑袋解救出来,用手指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皱着鼻子道。
“走吧,去吃饭。”
令纪元意想不到的是,刚入夜,他便得知李开洼被辞退了,顿时震惊到牙膏都来不及吐干净,含着一口泡沫就冲回宿舍,口齿不清地朝着叶凡喊道:“哥,李开洼居然被开了?”
叶凡倒是半点不意外,披着外套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翻看着白天的工作报告。
“哥,不会是你……”纪元瞪大双眼,掌心一翻做出个一手遮天的姿势,却被叶凡扔了个纸团Jing准地命中额头:“瞎想些什么。”
他啪地合上报告,语气平淡:“李开洼被查出来偷偷从工地上运废铁材料出去卖,明天就会出公告。”
“那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纪元揉着泛红的额头嘟囔着,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我还以为是哥公报私仇把他踢走了。”其实从工地上偷运废铁出去倒卖的事情并不少见,此事可大可小,全看上头的人有没有认真追究的念头。
“你真是一天小说看多了。”叶凡站起身来,顺手用文件夹拍了一下纪元的脑袋:“用清水漱漱口。”
后面的日子里,李开洼没有来闹事,不知是还在派出所里蹲着,还是被唬住便不敢再随意造次,工地上也没人再随意嚼舌头,日子也算过得安稳,余下的几栋大楼已经开始封顶,只用等待最后的验收环节。
食堂里难得地准备了啤酒,让工友们在周末可以放松一下长期紧绷的神经。老板大手一挥,搞来一批酒Jing小炉子,铜铁小锅架在上面,倒进熬好的牛骨汤,两人一桌摆上五六盘各式荤rou,蔬菜和大锅饭都堆在食堂一角的柜子上,自吃自取。
纪元挤在一群饿狼之中,根本无暇注意什么品种,挥着夹子抓住什么都往盆子里放,竟然也抱回一大盆冒尖的蔬菜。
“哥,瓜颠煮火锅里最好吃!还有这个红汗菜,要是用蒜清炒,简直一绝!”纪元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下菜势如猛虎,一见水开,稀里哗啦地整碗扣下去,嘴上也毫不停歇。
叶凡任由他来布菜,从桌下拿出两瓶啤酒,正欲用筷子撬开盖,一旁的工友鬼鬼祟祟地跑过来附耳低声,说他们那边有从家里带来几瓶白的,问叶凡要不要来点打打牙祭。
他还没来得及回应,纪元这个耳朵尖的却听了去,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他一下,挤眉弄眼地扔个小眼神过来。
真是个馋小子。
叶凡道了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