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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示意她坐在沙发上。
林篱今天穿得很正式。
白衬衫,外面套着件白大褂,浑身上下透着股禁欲的气息。
顾时宴偷偷瞥了他几眼,白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颈间挂着条细细的很有设计感链子。衣服下,胸肌那两块形状,若隐若现。
她别开眼,装作没在意的样子看向其他地方,耳尖隐隐发烫起来。
幸好林篱够专业。
从桌子上拿了个写字板,夹了张白纸。
他顺手拿了只蓝黑色水笔,走到沙发上重新坐下,对着顾时宴点头:“开始吧。先跟我说说,你遇到的情况。”
“……”
这人是真忘了,还是单纯的职业病想再听她复述一遍?
顾时宴对上林篱那双如墨的眼,抿抿唇,当做是考验演员背台词基本功,把整件事情,流畅而Jing简的重新复述了一遍。
当然。
从林篱后来进来,抱起她回房间,为她包扎这一段——顾时宴直接一笔带过了。
对面的男人拿着水笔,拇指按动了两下笔帽,发出了两声清脆的“嗒”。林篱勾起唇角,打断了她的叙述:“这块部分是不是得说得更详细一些?”
“??”
“比如说,对方当时为你包扎,你的心理活动和想法,还有当时情绪的失控点,我要清楚这些部分,才能对症下药。”
“……”
顾时宴一开始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
可后来补充的那一句,听着好像又有那么点道理。
万一心理咨询,就是得看她事后的反应和心理状态呢?
顾时宴抿了抿唇,生硬地对着当事人的面,开始表演夸人:“我摔倒见到林医生的那刻,仿佛感觉见到了光。他就像一个天使,降临到我的身边,耐心且温柔的把我带回到房间里,并且Jing心包扎。”
她表情平平淡淡的,可叙述带了夸张的口吻。
整个画面很奇怪,像是个没有任何面部表情的杀手在全篇激情演讲。
林篱当然也看得出来她在干嘛,抬手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停下来,似笑非笑地勾着唇:“不是让你歌颂我,你得说清楚你受伤之后,是怎么想‘受伤’这件事的。”
他的声音有些慵懒。
像是睡了个午觉,刚醒的那种状态。
林篱虽然没有很公式化的向她提出问题,可问到的东西,又确确实实是在该问的点上。
顾时宴这会才有些确切地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心理医生。
她也收起自己演戏的状态,开始老老实实地回答他:“一开始的时候,觉得很害怕。”
林篱稍稍点头,显示出了认真倾听的态度。
“我当时害怕的感觉,可能来源于两个方面。”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怕毁容,怕角色没了。就这两个。”
顾时宴非常诚实。
脸是先天爸妈给的,角色是她自己日日夜夜啃小说,研究人物性格努力得来的。如果因为跳芭蕾舞,从而毁了自己努力的结果……
那她可能会直接崩溃。
林篱拿着笔,不知道在纸上写了什么,抬起眼来:“确认完脸没有受伤之后呢,是只剩害怕角色被换吗?”
“嗯。”
“那你当时,有猜到是谁做的吗?”
每个性格不同的心理医生,在选择倾听和提问的方式上面,都会有所不同。
林篱抛出的问题,都稍显锋利。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和这种锋利感,他补充了一句:“在此之前,你对拥有陷害动机那个人,是什么想法?”
顾时宴沉默。
她低着头,仔仔细细地思考了一会,觉得自己一时之间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片刻,顾时宴重新抬起头来,抿唇:“……我觉得吧。对于周莹然在没动手做这件事之前,我没怎么把她的挑衅当回事。”
娱乐圈显然也是个公共社会的缩影。
新人想出头,要么后面有人捧,要么自己先忍一时,靠着真才实学与本事,等待机会到来,慢慢显露锋芒。
顾时宴在拍网剧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碰过前辈搭戏。
当时大冬天的,她都是一路裹着厚重的外套,挨个去休息室敲门,再装得热络又乖巧的与前辈打招呼问号。
遇上刻意刁难的,只能赔笑,当作什么都没听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纯新人的时候都忍过来了。
周莹然看不惯她的挑衅又能算得上什么啊。
可后来又不一样了——
“面试的时候,我只当她是刁难的前辈。在集训里撞见,我只当她只没选上女主角,心中愤懑。可在我跳舞时,如果故意摔水杯的真的是她……”
顾时宴垂眼,手指放在腿侧捏紧,旋即又松开。
冷冷淡淡地说了句:“那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