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乔故意抬头挺胸,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身形看起来大了不少:“我都十九啦!这么区区两公里的路,还没有我小时候追猫逗狗跑的里程多,那会儿我经常从城头跑到城尾,从白天跑到夜里呢!”
说完还颇为自豪地拍拍自己身上的军装:
“况且,我可是战士啊,寻常人见了我这身军装,哪里还敢对我怎么样?要是敢对我怎么样儿,我就把他打倒!把他打跑!”
“嘿,你真行儿?”
“必须行儿!”
乔乔说着就把另外一只桶拎起来,洗洗弄弄的东西一起打包好,跟杨炊事员挥手告别。
“杨叔,那我去啦!你去前面听大家伙儿唱歌吧,还有人讲相声呢!记得小心不要听得太入神笑得太大声,不然容易闪着腰!”
老兵老兵,身上还是落了大大小小不少伤病,隐痛一直不少,只是他从来不与谁说罢了。要是说了哪里还了得?可不得被那些领导一级又一级往上面打报告,没几天就有人来劝自己退役了。他还不太老哩!
杨炊事员没想到自己刚才稍微扭了一下腰被乔乔敏锐地看出来了,老脸一红后笑骂:
“丫头片子!”
*
乔乔提着东西沿着小路往溪边走去,他们文工团扎营在一处平坦的山脚,那条小溪在山的另一头,要绕半圈的山才能见到。
等她洗净两个桶站起身,就瞧见远处有一个人影从远处慢慢向自己这边走近。
乔乔绷紧了神经,大脑飞快地运转。假设对方是歹人,她是该拿铁桶往对方的脑袋上砸,砸到昏过去为止再跑,还是直接把桶砸过去转移视线,然后飞快地躲进旁边的林子。
人影高大,看样子该是个成年男子。
她没有足够的信心制服歹人,但如今天已经全黑了,自己跑开的可能性有多大?
“乔乔,别害怕,是我。”
熟悉的清凌凌声,任何人听过就不会忘记。
乔乔从他开口时就立刻松下一口气,同时惊呼:
“方言!你怎么在这?”
“我从前面过来,看见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方言从Yin影下走出,俊朗的五官与挺拔的身姿让乔乔不由得心下一定。他依旧如上次见面一样,身穿挺拔的整齐军装,武装带一丝不苟,无比自然地接过她手里提着的大小东西。
乔乔心道他们其实只是第三次见面,却因为自己无数次在他人的嘴里听到“方言”这个名字,所以反而有了别样的感觉。
被身边人无比神化的对象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遇见都像是错觉。
月光下,他纤长乌黑的眼睫垂落,略带浅色的眸子里有明显的笑意:
“乔乔,晚上好。”
“啊,你好。”
恍惚过后,她还是觉得不对:“方言,你们直属营不是在前面吗?你怎么会往回走?”
似乎是察觉到方言的视线有变化,她下意识想解释:“我也是听文工团的人说的,他们说你从前是文工团的,最近才调到了直属营,我本身也不清楚那么多……”
方言将她的窘相收尽眼底,浅浅笑道:
“是的,我之前在文工团当中部文书,这个夏天到了直属营。”
夜色已经全然降临,方言率先走在前面带路。乔乔离开扎营据点的时候还时间尚早,当时还可以借着光线小心翼翼地走路,在现在暮色沉沉难以分辨前路的情况下,有人主动开路也没有不开心的道理。
他们一前一后,缓缓走在山间小路上。
方言的步子大,似乎有意识地替她着想,刻意放慢了步伐。
“本身我们应该会在明天会合,但是山前有一条惯例走的大桥塌了,我们都要改道绕行。”
乔乔吃惊:“有桥塌了吗?”
“对。那座桥是独墩,双侧承载力不均本就容易导致坍塌事故,在我们到之前就倒塌了。只是因为绕行的缘故,这次拉练应该会比预期时间延长半天左右。”
方言说着就停下脚步,将周围查看了一番,用一根长树枝清理了些杂草藤曼后,才朝她伸手。
乔乔瞧见他刚才的动作也回想起来,大概在这附近有一段狭窄陡峭的石阶,因为长久未曾打理的缘故,石阶的缝隙里长了许多藤草之类的植物,踏上去更是有几分滑腻。
她在来时经过这处石阶的时候还看得清路,此时也有几分勉强。
乔乔犹豫了一下,抬头却见方言的神情如常,不由得暗恼起自己想得太多,也就将手心向下覆在方言的手上,触及的那一刻手心有丝丝凉意:
“谢谢。”
“不必对我这么客气。”
方言就这样轻轻将她牵到石阶的末端,窄小的路上他们始终保持一段不远的距离。石阶在林子深处度过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早已经融入了这片老林。视线不明晰的情况下踩在滑腻触感上的滋味并不好受,乔乔的心脏不时地一突。还好方言走的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