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奇思妙想,当年的商号已经做成,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是世上财富的汇聚中心,她死后,名下的商号被皇权掌控。当今圣上勤政,国事繁忙,没有精力亲自管理,因此便将其交由长公主李云睿管理。““长公主姿容绝世,性格温婉,虽然至今未曾婚配,却与当朝宰相林若甫育有一女,名为林婉儿。也就是你此次进京,所要娶的女子。”
“私生子配私生女,倒是绝配。”范闲冷不丁的接话。
范建没有理他,顾自继续说道:“陛下口谕,谁能娶到林婉儿,便能从长公主李云睿手中接过内库的掌管之权,陈萍萍和费介不想你现在进京,我趁他们不在,把你接来京都,因为现在是夺回你娘产业的最好机会。”说了很多话,司南伯略感疲惫,但内心深处却又有些兴奋,按着椅子扶手站起身来,盯着范闲一字一字说道:“也是在夺回本来就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父亲深谋远虑,孩儿佩服。”范闲对着父亲行了一礼,问道:“虽然对方不是公主,但毕竟有皇室的身份,您认为我们这样做,就真的能把母亲的家业夺回来?这种想法我觉得有些过于自大。”
“自然还有后手,不要忘了,为父是户部侍郎,管的也是银钱之事。”范建微笑着,“不过你也得多加小心,这商号是皇家的摇钱树,不愿意让你来接手的人可有很多。”
…………不愿意范闲接手的人确实很多,其中一位就是长公主李云睿。
长公主是先帝唯一的女儿,如今的皇帝陛下即位后,即封为永陶长公主。从诚王府时期,一直到宫中,这位公主极受宠爱,但性情却没有沿着飞扬跋扈的路子走,而是往哀切的绿色湖水里越陷越深,动不动就伤春悲秋,因飞花落泪,因东去之川涕然——当然,这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表露出来的某种性格特征。
夜色渐深,太后寝宫之中,一个年高德劭的老太太高坐在上,看着跪在下面一位柔柔弱弱的贵妇,无来由生出一股压迫感。
“这么晚了,你还过来?”说话的这位老太太是当今皇帝陛下的亲生母亲,当今的皇太后。很显然,她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深夜到访,感到很不开心。
“太后,司南伯养在儋州的那位私生子范闲进京了。”跪在下面的贵妇行了一礼,竟然嘤嘤切切地哭了起来,“我生下婉儿之后,便把她送出宫去,心里一直觉得亏欠,总想为她觅得佳婿,这范闲无名无才,偏僻之地的乡野之徒,如何配得上婉儿?”
“所以你?”太后面无表情。
“我不想婉儿嫁给他。”原来这位柔弱至极,一昧哭泣的贵妇,竟然就是范闲可能的丈母娘,一直未嫁的长公主殿下!
“你想阻止范闲娶婉儿?”太后最烦她哭哭啼啼,脸色也开始难看起来。
“还请太后做主。”长公主哭哭啼啼地又拜了一礼。
太后面若寒霜,用眼神指示了身旁的洪公公一记,洪公公领略到太后的旨意,在长公主面前略施礼一礼,轻声道:“长公主,对不住了”李云睿抬头一看,只见到一道残影。
“啪!”的一声,长公主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掌印,她满眼恐惧地看着面前的母亲。
“后宫的事,只有圣上一人能够定夺,至于你喜不喜欢。没人在乎。”太后冷言道:“这一巴掌是提醒你,要守住分寸!”
长公主擦掉眼泪,努力地笑着,声音却有些颤抖:“是。”
拜别过太后之后,长公主步出太后的寝宫。谁都没看到,这匆匆退去的佳人,嘴角一股幽幽的笑意。
……“长公主,陛下召见,烦请长公主移步。”身为庆帝的贴身侍卫,宫典早就在太后的寝宫外不远处等着李云睿。
“带路就是。”长公主不动声色,却暗暗回头看了自己的贴身女官一眼,便转身跟着宫典走了。
……“您来了。”吱呀一声,尚功局的韩女史拉开木门,眼前站的是长公主的贴身女官。
女官进门之后,神情淡然地摊开了手中的三尺白绫。
“这是长公主赏你的。”
(待续)